安芷在床上躺到了晚上,为了让自己装得更像一点,夜里让裴阙去睡了书房。
这一觉,她睡得挺不错。
次日醒来时,天已大亮。
安芷起床后,把春兰叫了进来,一边穿衣裳,一边问,“昨儿个,何家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春兰帮主子拧湿面巾,“福生说看到二夫人从何家出来时脸色一般,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之后找了几个人打听,都说二夫人进门后,就把下人屏退了,具体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这何家,倒是挺聪明的。”安芷梳妆完,从里屋走出去,看到翠丝急匆匆地从外头跑进来,让她慢一点。
翠丝还是和从前一样,办起事来风风火火,听到主子让她慢一点,才忙停脚。
“夫人,不好了,何家上门来哭了!”翠丝大口喘气道,“今儿门房刚开门,就看到何家老爷带着何公子跪在大门外哭,不管门房怎么拉人都不肯进来,说我们裴家逼他们去死,求裴家给他们一条生路,最后还是管家亲自出去把人请了进来,这会在正厅里闹呢。”
听到这话,安芷并没有太意外,但何家点名道姓说的是裴家,眼下裴阙又在风口浪尖上,就算不情愿,还是要过去处理。
不等吃早饭,安芷就匆匆出门了。
她是第一个到正厅的,来的人里,有何荣生和他夫人谢氏,还有他们的儿子,和施诗有婚约的何亮。
安芷刚迈进门槛,就看到起身的谢氏。
谢氏擦了厚厚的一层粉,看不出真实皮肤,眼白都是血丝,一看到安芷,就起身跪下,还拉着儿子何亮一起,“裴夫人啊,我求求你们了,给我们何家一条生路吧。”
安芷淡淡的柳叶眉轻轻蹙起,听到谢氏哭,倒是不慌,坐到了何荣生对面,让冰露去上茶,再慢慢道,“何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们家何亮与姑母女儿有婚约在,这么说来还是亲戚,我们怎么会要害你们呢。何夫人快些起来吧,不然待会姑母来看到,就要误会了。”
说着,安芷给冰露使了个眼色,冰露和春兰过去扶谢氏和何亮。
谢氏不肯起来,两眼发红地看着安芷,“昨儿个可是你们裴家二夫人亲自上我家说的,如果我们不退婚,那往后就要让我相公下大狱,并让我儿科举再无出息。”
许氏的意思自然不是这个,只不过许氏去何家,是觉得对何家带着恩赐,所以话里话外都是优越感,自然就让何家人心里不舒服。
安芷哎呀一声,亲自过去搀扶谢氏,“何家婶婶真是误会大了,不说我二嫂是不是你想的意思,但我们主家绝对不是这样想的。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们家何亮与表妹的婚事,是家里长辈定的,自然是不能说退就退的,不然别人要戳裴家脊梁骨的。”
谢氏一听这话,不懂安芷的意思了,虽然她确实添油加醋了许氏的话,可安芷现在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支持这桩婚事不成?
不说谢氏,就是何亮都很不理解。如今何家是什么形式,他一清二楚,确实是他配不上施诗了。可安芷这么说,难不成真的想看他和施诗成婚?
在何家人心里都犯嘀咕时,安芷已经把谢氏扶到了座椅上。
安芷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看何家人都在思索,又莞尔道,“你们与施家的婚事,是你们家老爷子和施家姑父顶下的,两位都已经仙去了,咱们做小辈的,自然是要遵循先人遗愿。只不过啊,我家表妹从小娇生惯养,二嫂怕她以后吃苦,才会去你们家看看,大家都是关心则乱呢。”
顿了下,安芷抿了口茶,继续道,“眼下你们家如何……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家表妹那是吃饭都要用金镶玉碗,她要是嫁到你们何家,还需要你们多担待了。不过我看何家弟弟很是有前程,以后肯定能挣一份尊贵出来。但如果闹得不是很愉快,咱们都是要在官场上见的人,总归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