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现在说了保大人,产房里头的事,还是太难说了,谁也不能完全保证能让大人或者小孩平安。
屋子里头渐渐没了喊声,安芷却更心慌了。
安成邺原地转了又转,在这种时候,他想到更多有正妻的好处,不想再做鳏夫了,不然他就真的要别人说命硬,想再续弦几乎不可能。
看到有丫鬟端着水盆出来,安芷忙上去问,“太太怎么样了?”
丫鬟眼角有泪痕,“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了,稳婆说能看到孩子的头了,但太太就是用不了力气。”
“那你跟太太说,让她想想她才二十岁,还有她那六岁的弟弟和年迈的祖母,你帮我问问太太,这些她都放得下吗?”安芷道。
从孟洁嫁到安家起,安芷就知道孟洁最重要的不是安家,而是孟洁自身的荣辱。
这都没错,不然一个二十岁的姑娘,谁愿意嫁给没出息的四品官员做续弦。
安芷从廊下走到院子,来来回回,心急如焚。
安成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已经念起了阿弥陀佛。
产房里过了一会儿,安芷才再次听到孟洁的嘶喊声,在一声响如巨雷的喊声里,安芷听到里头的人说生了。
她这才松口气,由边上的秋兰扶着走到门口。
产婆出来报喜,“恭喜老爷,是位小姐。”
这会,安成邺不管是儿子女儿了,只要人好就行,“我怎么没听到小姐哭?”
产婆眼珠转了转,“哭了,但因为是早产儿,娘胎里长得又小了点,所以哭声不大。”
说这话时,产婆面带豫色,还有些话她不好说,但这会总归是好的,她不好多说泼冷水的话,只是点到为止,让主人家有个心理准备。
安成邺这会兴奋着,只点头说那就好,没想到产婆话里的更深意思。
安芷却是明白的。
寻常人家就是足月的孩子,在五岁以前夭折的都多,更别说早产儿了。
她现在连这位四妹妹的哭声都听不到,可想而知身体有多弱。
“秋兰,你把准备好的银子拿来赏。”不管妹妹如何,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做,“大夫那拿银子多留他几天,让他帮忙看着四妹妹,还有太太那,这两日按着大夫的意思给太太做点补品。”
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孟洁与她虽没有好关系,还有许多缺点,但安芷需要日后有人能镇住安家。
说白了,现在保全孟洁,对安芷而言,是需要的。
秋兰说了是,听到产婆说这会不好抱四妹妹出来,她又进不去,便把喜儿叫走。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春兰得了主子的吩咐,一直看着喜儿。
喜儿是心里有鬼,她是正院的大丫鬟,本应在这个时候镇在正院,可小姐却说有事找她帮忙,就算再急的事情也不用急这一会。
所以喜儿是越走越腿软。
等到了院子后,安芷便把喜儿叫到了屋子里,还让春兰关了门。
“说说,太太摔倒,你怎么不扶?”安芷坐在上首,其实缘由她能猜个大概,但还是需要亲耳听喜儿说一次。
喜儿没能撑住,噗通就跪倒了,“奴婢没......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安芷可不信这话,“喜儿,我找了个借口把你带过来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吗?”
她没有直接压着喜儿过来,就是还打算给喜儿活着的机会,不然只要有朝露那一番话,就够喜儿吃板子,赶出府里了。
“小姐,奴婢错了。”喜儿到底是心虚,本就是没多大成算的人,也不是长久的预谋,只是那一会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不扶的念头,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太太已经摔在地上了,“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奴婢那会就是想到这段日子太苦了,等奴婢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太已经摔倒了。小姐,奴婢真没存害太太的心,就是给奴婢十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