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一面。”
听着陈楚的话,吴绣荧心底一颤。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隐约觉得陈楚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她相见的。
她本是一个无神论者,但在丈夫去世后,她却祈祷这个世界拥有鬼神。
“是他吗。”吴绣荧声音发颤。
陈楚没有回答,只是站直身体,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不远处,还在敲锣打鼓的蒲家兄弟望着这里,他们又转过头看向公厕的方向。
然后收回视线,坐在椅子上继续当一个无情的敲锣打鼓工具人。
吴绣荧站起来,跟了过去。
公厕门口,老邓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却没有看见李贺的踪影。
“人呢?”陈楚对老邓对着口型,嘴里没有声音。
老邓只是微微摇头,示意小陈不要着急。
陈楚有些心虚,因为自己把人喊来,结果李贺这家伙胆子小居然藏起来了,这不是骗家属嘛。
自己被揍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但吴绣荧来到这里后,就怔怔的看着没有开灯的黑暗走廊深处。
陈楚顺着她视线望去,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
“骗子,你说过要陪我过生的。”吴绣荧发颤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你说过要每天安安全全的到家的,四年前你出警时被别人捅了一刀,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从医院出来后你对我说以后不当一线了,每天安安稳稳的回家陪我和女儿。”
“你说过要陪我过三十岁的生日,还要陪我过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要跟我白头偕老一辈子。”
“你说话不算话。”
“你说话不算话。”
吴绣荧泪眼婆娑,无助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小声啜泣。
此刻她不像一位五岁女孩的母亲,而像是一名无家可归的少女。
一只粗糙,有茧疤,但却温暖的大手轻轻放在她头上。
蹲在地上的吴绣荧身体一颤,
“你怎么还是爱哭啊,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对不起啊,答应你的事没能做到,你昨天的生日错过了。”
吴秀荧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边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猛地站起来,死死抱住李贺,嚎啕大哭。
要把自己这两天受到的所有委屈,所有难过,所有痛苦都宣泄出来。
身为单身狗的陈楚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深深的感慨。
他突然觉得,或许这个世界上,有鬼,不一定都是坏事。
也许你所惧怕的鬼,是别人日夜思念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