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夫人不愿意出面退婚,这让焦知府不由黑了脸,丘家三房如今当家做主的是女眷,男丁都被押解去京城受审了,他身为知府总不能登门和女眷商谈退亲事宜。
这若是谈拢也就罢了,若是谈崩了,黔中府必定会传出焦知府仗势欺人的流言,偏偏这退亲的事又不能交给一个姨娘来做。
“夫人,我知晓此前冲动打伤了平儿,还请夫人原谅则个。”焦知府郑重其事的给焦夫人道歉,说到底放弃嫡子培养庶子是自己亏欠了夫人。
焦夫人不为所动,这便是她和黄姨娘最大的区别,身为妾室黄姨娘的荣辱都取决于焦知府,但焦夫人出身官宦,她有娘家可以依仗,有儿子、有孙子可以依靠,妻以夫为天在她这里行不通。
焦濂平看稀奇一般看着“伏低做小”的焦知府,嗤笑一声问道:“父亲,你这是担心娶了罪臣之女绝了焦濂玉的仕途?”
懒洋洋的靠坐在椅子上,陈氏被禁龙卫带走之后,陈家那边也捏着鼻子认了,焦濂平如今是无妻一身轻。
“父亲大可不必如此担忧,祸不及出嫁女,弟妹可是丘大人的堂侄女,再者二弟和丘三公子又是莫逆之交,亲上加亲的好事,日后丘大人稍微提携一下,二弟前途可期。”
虽然焦濂平这话说的冷嘲热讽,但他分析了焦濂玉促成这桩亲事的原因,不外乎就是冲着丘家的家世背景去的,再加上恶名都让母亲担了,这亲事于焦濂玉而言稳赚不赔。
发妻心里有怨焦知府能理解,可看着火上浇油的长子,焦知府心底莫名的就生出一把无名火来。
“一笔写不出两个焦字,为父不求你们兄弟齐心,但至少不能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焦知府沉着脸,眼神锐利的看着还不知道错在哪里的焦濂平,“丘家三房涉及到了蛮夷,如今线索都断在三房这里,日后若是再起了波澜,濂玉受了牵累,你这个长兄难道能独善其身?”
焦知府没说的是如果真的涉及到了通敌叛国的大罪,即便不株连九族,焦濂平这个亲兄弟绝对无法逃脱,所以焦知府从始至终都没想过给焦濂玉订下丘静媛这门亲事,这是在豪赌,可结果焦家绝对承受不起。
偏偏流言蜚语传遍了黔中府的大街小巷,焦夫人更是一怒之下请了官媒去丘家三房换了信物和庚帖,再加上焦濂玉跪着哀求,焦知府这才不得不应下,可如今他越想越是后怕,即便背负了背信弃义的名头,这亲事也必须退了。
……
入夜,终究是没等到焦知府过来给自己过生辰,黄姨娘和焦濂玉草草的结束了晚饭,直到亥时末,打探消息的丫鬟终于回来了。
黄姨娘微微提高了嗓音,“如柳去打盆热水过来,我给二公子上药。”
“是,姨娘。”门外有脚步声远去了,半晌后如柳拎着一小桶热水进了屋子。
内室里,焦濂玉刺客躺在床上,白色的亵衣敞开露出胸口的疤痕,虽然用了最好的伤药,可伤疤看着还是狰狞,可想而知当初李立这一刀刺的多凶狠。
动作轻缓的擦拭着伤疤周边,黄姨娘把帕子递给了身后的如柳,这才压低声音问道:“老爷和夫人谈了什么?”
“回姨娘的话,小月只能借着端菜的功夫进了屋,大公子和老爷吵了几句,之后老爷就没有再开口,夫人和大公子说了些家常话。”如柳快速的回禀。
能在夫人的院子里安插了她们的人真的不容易,所以即便是偷听也不敢做的太多,若是被夫人发现了,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黄姨娘明白的点点头,娇美的脸上有嘲讽之色闪过,“夫人自诩大家出身,一贯重规矩,竟然也和大公子在用膳的时候闲聊。”
只可惜老爷还是恪守着食不言的规矩,否则的话即便谈了几句,黄姨娘也能凭着这几句话推断出事情的始末来。
“或许是商谈我和丘姑娘的亲事。”焦濂玉平静的开口,他最不喜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