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苍白,刚站起来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公堂上所有人都将目光看了过来,将洪掌柜惊慌失措的表情看了个正着。
姚大人心下明白,此刻威严一喝,“洪兴,你为何如此慌乱?你认识程海平?”
洪掌柜张了张嘴,半晌后嘶哑的声音终于响起:“回大人的话,草民见过此人……当日就是他来杂货铺……买的桐油。”
如果说洪掌柜是清白无辜的,那么他就和佟明远这个桐油商人一般,甭管是谁上了公堂都不会慌乱,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洪掌柜惶恐的都站不起身来了,想来是他和程海平的不仅仅是买卖桐油时见过。
姚大人把视线看向单膝跪地的程海平,“程海平,你可认识兴隆杂货铺的洪掌柜?”
“回大人,卑职见过洪掌柜三次。”程海平没有丝毫隐瞒。
听到这话,褚佥事面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洪掌柜更是浑身哆嗦的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
谢指挥使面色也难看了三分,他不认识程海平这样的无名小卒,可看褚佥事这恨不能杀人的表情就知道程海必定背叛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谢指挥使压下心底的恼怒,依旧端坐在圈椅上,只是放下膝盖上的大手却收紧了几分,隐约可见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郑大人眉头微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湛非鱼,随后又看向单膝跪地的程海平,这倒是有意思了,就看此人如何开口。
“第一次是卑职奉褚佥事之命在半路上拦下了回家的洪掌柜,告知他要买一批桐油,而佟明远手里刚好就有一千斤瑕疵品的桐油。”程海平详细的说明了当日见到洪掌柜的准确时间,还有他当日的衣着打扮,甚至连巷子里经过的三个路人都一一做了详细的描述。
“当时洪掌柜并不相信卑职的话。”程海平还记得洪掌柜那怀疑的表情,就差没高喊一声抓骗子。
想来也对,若是需要桐油的话,程海平可以直接去客栈找佟明远买下,何必舍近求远的从洪掌柜手里过一手,让洪掌柜的赚这个差价。
看了一眼右侧正在奋笔疾书做记录的书吏,姚大人示意陈海平继续说下去。
程海平把随身携带的腰佩拿了出来,“卑职为了让洪掌柜的相信,给他看了卑职的腰牌,洪掌柜这才答应了,第二日卑职潜伏在杂货铺外面盯梢,见洪掌柜的从钱庄取了银子,又从佟明远手里买下了一千斤桐油堆放到杂货铺了,卑职这才离开了。”
“第二次见面就是你去买桐油的时候?”姚大人问完这一句,目光隐晦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湛非鱼,能让褚佥事的心腹叛变,不知是湛非鱼的本事,还是禁龙卫出手了。
“是,当时湛姑娘和赵同知他们退守在府衙不出,褚佥事命令卑职去杂货铺把桐油取回来。”程海平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洪掌柜,“卑职给了洪掌柜一百两的银票买桐油,当时卑职手上受了伤,所以银票左下角染上了一点血迹。”
“你……”洪掌柜是个商人,本就爱银子,再加上他生性谨慎,所以接过银票后还仔细的辨别了一下真伪,还在怀疑程海平是骗子。
所以这银票上的血迹,洪掌柜记得一清二楚,不过后来他把银票重新存到了钱庄,这么一想,洪掌柜心里又生出了一丝希望,钱庄每日进出那么多银票,想来自己存的这银票已经不知道在何人手里了。
程海平再次开口:“第三次见面则是在褚佥事被大人关押之后,卑职奉命去警告洪掌柜,让他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当日为了震慑洪掌柜,卑职手中的匕首削掉了长桌的一角,大人可以派人去杂货铺查验。”
程海平和洪掌柜的三次见面,第一次在洪掌柜回家要经过的巷子里,有经过的三个路人可以证明,他们也许不记得身着常服的程海平,但都住在巷子这片的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