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鱼和杨旭的行踪很好查,镶武县本就没多少外来的商旅,更别说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湛非鱼没想到第一个找来的竟然是包子西施。
“她来干什么?”搁下笔,湛非鱼着实有点诧异。
不管是张依依,或者是镶武县的朱县令,甚至是卫所伍百户,湛非鱼都不会奇怪。
何暖把散落的功课叠放整齐,又把笔墨规整到书桌右上角,“贾氏来还银子,还带了一些她特意做的包子。”
湛非鱼读书刻苦,却不喜收拾,不至于邋遢,可不会像何暖这般一得空就把书桌收拾的整整齐齐、纤尘不染的。
等湛非鱼到了待客的偏厅,包子西施已经等了片刻后。
“这位小姐,昨日下午之事的确是因你而起,所以一百文的包子钱我收下了。”包子西施把装满包子的食盒递了过去,冷淡的开口:“但这事也有我的原因,这些包子算是赔礼,这是余下的九百文。”
该说的都说了,包子西施面容清冷而疏离,“我还要卖包子就先告辞了。”
湛非鱼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离开了,看得出半点不想多耽搁,也没有攀附独钓老人丘宗羲的意图。
“这包子什么馅好香啊。”湛非鱼打开食盒盖子,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包子估计才蒸出来的,热乎着呢,两层食盒一共装了十六个包子。
“小姐。”何暖抢在湛非鱼前面把食盒给拎走了。
好吧,陇右道如今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若是有谁丧心病狂的的要毒死自己,这包子还真不能吃。
湛非鱼无奈的一耸肩膀,可闻着这香味,忍不住做垂死挣扎,“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呢?”
“小心无大错,小姐想吃包子,一会我就去发面。”何暖态度温和却也坚定,绝不可能让湛非鱼吃来路不明的食物。
杨旭刚从丘宗羲那儿出来,上了一个时辰的课,杨旭只感觉脑子嗡嗡的,突然后悔来这里了,谁能想到脾气刚烈暴躁的丘爷爷竟然会是个严师,一个字写错了罚抄五十遍的那种。
所以听到丫鬟说包子西施来了,杨旭还以为湛非鱼嘴馋去订了包子,谁想到何暖竟然怀疑这包子有毒。
“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杨旭一言难尽的看着偏厅里的两人,顾学士的弟子啊,这要是被毒死了,幕后凶手难道不怕顾学士的**报复?
湛非鱼的存在并不会给朝中各方势力造成影响或者阻碍,一个小姑娘,身份再高也不可能高过皇子皇孙,杀了湛非鱼却得罪顾学士,代价太大根本不值得。
眉梢一挑,湛非鱼玩味的笑了起来,“毒杀我或许不可能,但毒杀你的话反而很有可能,杨家目前正处于起复的关键时期。”
饶是杨旭天不怕地不怕,可这几日听得多想得多,知晓了杨家的处境,这会对上笑的眉眼弯弯的湛非鱼,杨旭绷着脸嘴硬的回了一句,“我不怕死!包子我吃!”
“你要是出事了,杨老将军和杨叔肯定会给你报仇,所以杨家只能投靠圣上,给圣上效命,而杨家又后继无人,圣上自然用的放心。”湛非鱼慢悠悠的开口,小嗓音拖的悠长,看向杨旭就好像看一个将死之人。
“而且以我的推断,圣上估计也想趁此机会把暗中的牛鬼神蛇都给引出来,彻底肃清陇右道,你确定要吃这包子?”
圣上有心起复杨家,偏偏又没有实际行动,只露出一个态度来,那么暗中杨家当年的宿敌,还有那些觊觎盐税的皇子、朝臣们势必要动手,抢先一步摁死杨家,而圣上等的就是这个契机。
浑水摸鱼!七卫中有谁效忠圣上,有谁被其他家族收买了,根本无法查起,所以只要局势乱了,圣上才能统领大局,把陇右道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从某种角度而言,杨旭的死对局势更有利。
前脚还想放弃过去的恩怨,爷爷和爹都说了杨家守护的是这一方百姓,当年圣上任由杨家被诬蔑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