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暮瑟的三个主线任务分别是:报复胡慎深,远离家人,为自己而活。
在暮瑟看来这三个任务的难度也是逐渐递增的,报复渣男是基础,如何远离皇室和活出自我才是任务的节点。
按照暮瑟如今的进度,只要她在弄死渣男后顺势诈死,像梁筠那样远远躲在无人知晓的镇上,逍遥自在地过一辈子便算是完成了任务,评分绝对能及格。
然而这样的结局适用于亡国公主梁筠、适用于曾经的世家女柳暮瑟,却不适用于安国公主濮阳暮瑟!
一个曾经以战死沙场为今生归宿的巾帼英豪,诈死远遁无疑是在逃避人生,暮瑟敢说哪怕她现在直接去边疆战场送死,评分都不会低于8分。
既如此,暮瑟不如放手一搏,她想与濮阳暮瑟一同见见更高处的风景……
***
元华六年的春节如往年般过得喜庆热闹,元宵节灯火辉煌的夜市彻底将冬眠日久的大小商户唤醒,正式开启全新的一年。
元月十六清晨,早朝如期举行,刚开年没多久朝臣们爱讨个吉利,一般这时候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都先捡点轻松喜庆的上报。
这边厢正启奏燕京城内给流民搭棚施粥的事儿,大殿外突然有一侍卫双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小跑进来,高声报道:“安国公主殿下有事启奏,正在宫门外等候。”
“胡闹!”皇帝皱起眉头斥责道,转而见到侍卫手中的圣旨,方才想起自己两年多前曾给过安国公主有要事可以上朝向帝王进言的特旨,不禁有些犹疑,“安国有何要事?她不是病的下不了床了吗?”
“臣下不知。”
“陛下,公主拖着病体特意从皇家别院赶回来定然是有要事启奏,何不将公主引上殿来问个清楚?”
“陛下,安国公主既已卸下兵权,又身染重病,微臣认为让公主上殿委实不妥。”
“行了!”皇帝不耐地打断派系间没完没了的纠缠,“安国请旨和离都未曾离开别院,想来确有要事禀奏,传她上殿吧。”
“喏。”
议政大殿离正宫门并不远,一般人快步进殿也就半盏茶的时间,然而一干大臣皇帝硬是等到茶放凉了才依稀听到殿外沙沙的脚步声。
此时恰是“七九河开,八/九燕来”的时节,气温稍有回升,燕京城的积雪悄悄融化,迎面吹来的寒风却还是冰冷的,尤其是宫门到大殿之间空旷的广场上,裹挟着残雪的冷风打着旋儿一阵阵往过路人的袖口衣襟里送,令人忍不住发颤。
安国公主身着繁复累赘的宫装,一步一步踏上大殿外的台阶,身姿笔挺、仪态端庄,然而每走几层便要停下来喘气,三十九层台阶与她而言仿佛漫长得看不到尽头。
待到安国公主好不容易迈进大殿,满殿朝臣竟不由齐齐松了口气,公主呼吸和脚步都略显沉重,她缓慢跪倒在大殿中央,刚想开口却因殿内外冷暖气流的影响止不住先咳嗽起来:“咳、咳咳……”
“儿臣、咳咳…殿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咳咳咳!”原本清亮的音色沙哑而闷沉,听得人不自觉蹙起眉头,此时众人才发现安国公主的身形过于瘦削,量身定做的宫装几乎大了两圈,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身上,愈发显得弱不胜衣,苍白到发灰的脸色因剧烈咳嗽而红润些许,却掩不住额角渗出的冷汗,实在是……太过狼狈了。
“来人,给公主赐座。”纵使心有嫌隙,皇帝亲眼见到两三年前还意气风发的大女儿被磋磨成如今这般模样,难免也会怜惜几分。
“谢陛下。”安国公主挺直背脊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眼神坚韧无畏,光看这背影仪态任谁也无法想象她憔悴的病容。
有与其不对盘的大臣心下不免嘀咕一句“虚张声势。”
“安国有何事要奏?”
“回陛下,马上就要开春,北疆这两年屡屡有敌军侵扰,听闻去年北地多处大雪封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