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压抑了下去。至少现在,他还不能和她撕破脸皮。
皇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问道:“为何?”
凤星熠有理有序,娓娓道来:“父皇,儿臣以为,就算东临王妃赌上自己的性命,也无法与慕岩英和慕言年二人相提并论。虽说慕府上下宠爱东临王妃,盛京皆知,但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一个女流之辈,又如何能与慕岩英的价值相对比?即使她不赌上性命,若是慕岩英真的背叛北齐,哪怕慕南枝是东临王妃,也是难逃一死。”
凤瑾翊英俊的面容,染上了一丝冷厉。
“凤星熠,慕南枝是本王的王妃。她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难不成还会通敌叛国?”漆黑深邃的眸子,看向了凤星熠,眼底的阴鹜和暴戾,几乎溢了出来。
凤星熠顿时愣了一下。
慕南枝也有些发愣,她倒是没有想到凤瑾翊会在此时维护自己。要知道,如今慕府的名声,已经差到了极点。
就算她是东临王妃,也终究无法逃开与慕府的关系。
若是慕家真的通敌叛国,而他有一个通敌叛国家族的王妃,他的这一辈子,也即将一眼望到头。
慕南枝缓缓地说道:“陛下,妾身的性命,确实无法与家父家兄相比,太子殿下所言及是。但若是父兄真的背叛了北齐,陛下可以用妾身当做威胁,可以用妾身当做筹码。无论是何种死法,臣妾都不畏惧。”
最惨的也无非是像上一世那样,被挂在城墙之上,为万人所唾弃。
她连万人唾弃都经历过了,又何惧其他?
当慕南枝一字一句说出了各种几乎是羞辱性的死法的时候,凤瑾翊的面色越来越沉。
而凤星熠黑色的眸子,微微顿住。
黑色的瞳仁陡然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跪在那里的慕南枝。
这女人是个疯子。
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从口中说出那么多几乎是羞辱性的死法。而她不知廉耻地说着,只是为了赌皇帝愿不愿意松口。
就在慕南枝继续说着的时候,凤瑾翊单手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另一只手轻轻地擦过了她的嘴唇,捂住了她的嘴。
温热的掌心上的温度,不断地传递到她的唇上。
她愣了一下,而后回想起来刚才自己说的话,身上已经出了冷汗。她几乎是在将自己上一世遭遇到的一切,全部说出来了一般。
“父皇,儿臣昨日所说,皆为真话。若是慕岩英父子二人背叛北齐,儿臣愿意出兵讨伐。只是愿父皇再多给慕家一点时间,能避免北齐损失一员大将,就尽量避免损失一员大将。”
方才慕南枝说话的时候,他的心几乎如同被人用万箭穿心一般。
他看不得她那样卑微地作践自己。
但她方才说的一切,又好像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一般。
凤瑾翊不知道的是,刚才慕南枝所说的一切,确实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她经历过那些惨痛的羞辱的死法,一直到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都在遭到北齐老百姓的唾骂。
而死后,她依旧能听到那些围着她尸体辱骂的声音,一直到她重活了一世。
皇帝皱起眉头,审视着跪在地上的慕南枝。
刚才她说的话,他听得很真切。整个北齐历史上,恐怕都没有如此离谱的求情。许久之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护着慕南枝的凤瑾翊,说道:“凤瑾翊,朕看在你为慕岩英求情的面子上,暂时不动慕家。”
“谢父皇。”
“但,朕所说的也只是暂时。朕只能给慕家三天的时间,记住了吗?若是三天之后,还是没有一点音讯,那朕也无法再对慕家手下留情。”
三天的时间!?慕南枝嘴唇紧紧地抿着,不敢言语。三天的时间,恐怕已经是皇帝宽恕的极限。
但还是太短了。
哪怕陈妈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