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下官早就听说苏御侍在表演赛上语出惊人,司仪刚说出题目,下一秒苏御侍便能说出令人赞不绝口的好诗,按理说今日皇上给的这题目应是没有表演赛那么刁钻,为何你却久思而不落笔?”
“难道说……苏御侍之前的表现不过是巧合?”
“哎,哪是什么巧合?依下官看,苏御侍那日表现惊人,就好像提前知晓了比赛题目一般,回答题目又快又准,所作之诗倒不像是即刻间便能想出来的,倒像是思索良久呢……”
“呵呵,妹妹们说话可要注意点,那时苏御侍还不过只是一位宫女而已,平时和权贵们都说不上一句话的,如何提前知晓比赛题目?”
“哎呀,姐姐真是贵人多忘事,莫不是忘了人家苏御侍之前虽然只是名宫女,但可是钟粹宫里的大宫女,是淑妃的贴身婢女,你如此说,将淑妃娘娘置于何地?”
“啊,看来确实是下官失言了。”这位小女官看向皇后,下跪道,“下官不知轻重,还望娘娘责罚。”
皇后笑笑,说:“无妨,淑妃在宫中的地位自然是高的,苏御侍之前毕竟是从淑妃宫里走出来的,想必是淑妃教的好,苏御侍才能有如此好的表演。”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皇帝,是有意想听皇帝的意思。
苏念手上一顿,偷偷瞥了眼皇帝的脸色,只见他微眯着眼,垂着眼皮,闷声一言不发。
她知道,皇后此言不过是借着女官的碎言碎语来引导皇帝去注意淑妃。
若论权贵,淑妃自然是算的,如今张贵妃已去,淑妃便成了这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妃嫔。
然而,她的权力可不仅限于后宫,在前朝,亦是如此。
按理说,女官进入后宫后,确实会掌握一些涉及核心要职的权力,为的是将命脉把控在皇家手里。
可即便权力再大,手上的实职却会被革除不少,主要是为了让嫔妃们将心思多放在皇家家事上,而前有张贵妃执掌联合院长一职,后有淑妃担任第一书院副院长之务。
皇帝是个疑心重的人,要是让他觉得淑妃这是擅自培养苏念,将其送到他身边为官,未免会让皇帝觉得被算计了,认为淑妃的手伸得也太长了些。
如今再看皇帝脸色,他应该是有所猜疑了。
苏念不禁感叹,皇后这步棋走得实在是高啊!
既让皇帝怀疑了淑妃,也让身为淑妃前奴仆的自己成为连带的猜疑对象。
再往远了说,今天她压自己一头,便算是帮了文曲嫣,毕竟文曲嫣之女和自己不对付,文曲嫣自然想替女儿出气,皇后今日帮她挫了自己的锐气,便是卖了她文曲嫣一个人情。
没想到淑妃命自己告发皇后的事还没着落,皇后便先发制人,反将淑妃一军。
由此可见,今日皇后出现在这里,是大有来头。
苏念写好了诗句,一边呈上去一边说:
“之前能迅速侥幸作出被认可的诗,大抵是那日司仪出的题目刚好是下官时常关注的内容,而且如此盛事,下官被大堂女子们崇文之气所感染,一时兴发,思绪较往常敏捷罢了。今日天子面前,被君威所慑,到底对陛下还是多了些敬畏,又有皇后娘娘和尚书大人坐镇,下官自知才学有限,不及前辈们精巧卓绝的文思,因此惶恐不安,多有顾虑。”
皇帝一听,原本严肃的面色逐渐舒展,说:
“苏御侍谦卑了,你的才学,朕和皇后都是亲眼瞧见的,这话能作假,一个人的才华还能有假吗?你说是与不是啊,皇后?”
皇后一听,背心直冒冷汗,面上只能干笑着点头,“陛下说的极是,想来是这些女官们思虑过多了。”
女官们面面相觑,再也笑不出来,见皇后都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了,便再也不方便继续数落苏念,各自拱手请罪。
皇帝接过苏念呈上去的宣纸,将上面写的诗默读一遍,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