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无人的暖阁。
少年立在镜前,白皙的手覆上黑色面具,面具被缓缓揭下,露出一张昳丽稚嫩的脸。
丹凤眼,修鼻薄唇,是一副无比惊艳的皮相,但是更令人惊心的是,这张脸,和昔日陪在苏染染身边的齐晟一模一样!
只是眼珠更黑,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酝酿着许多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两个黑衣人携着一个青衣男子走了进来。
“少,少少少主。”萧子行被按跪在地上,胆怯的看了一眼那少年,虽然不知道对方来历,但能把他从苏煜的手下救出,一定是个大人物吧。
少年背对着萧子行,捻起一张白纸,轻飘飘扔在萧子行脚下。
“把黑铁令的样式画出来。”
“黑铁令?”萧子行骤然抬起了头,一脸茫然。
“黑铁令?……我没见过什么黑铁令。”
少年微微蹙眉,面露不耐,“就是一块表面有红色纹路的玉牌。”
萧子行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东西啊!”
“说来也奇怪,那玉牌我从小戴到大,也去当铺问过,当铺老板说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可是前段时间竟然莫名其妙丢了,因为不值钱,我也就没花精力去找。”
“画。”
一个字的命令往往是最可怕的。
感觉到少年语气里的不耐烦,萧子行不再多说,按照回忆,在纸上画出了玉牌的大致轮廓。
少年接过黑衣人递过来的图纸,放在眼前细细观摩。
这就是黑铁令?
为什么?为什么就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
太阳穴骤然一痛,少年挥了挥手,令道:“你们都下去。”
暖阁里暗香浮动。
他睡在长榻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绝美的少女,那种美,是超越一切的圣洁之美,不染一丝凡尘,让人不敢玷污,只能远远仰望。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美的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少女,竟然被他欺负的泪水涟涟,美眸盛满了泪水,贝齿咬着红唇,微微颤抖的模样几乎让他把持不住。
他靠近少女的耳畔,毫不怜惜地咬上去,心里的野兽在叫嚣,淹没了他的理智,直到嘴下传来丝丝血腥的味道。
不够,想把她欺负的更惨,想把这圣洁无辜的少女狠狠揉碎,和他骨血相融,最终难舍难分。
“为什么他会和你有一样的玉牌?”
他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少女红着眼睛瞪着他,琉璃水眸里萦满了恨意,就是这恨意,如同火焰一般灼的他呼吸一痛,但还是用尽全力压下,执着地问她:“萧子行身上那一半黑铁令是你给他的?嗯?”
没有回应,他怒极,更加用力的斯咬。
少女吃痛,美眸瞪的更大了,最终还是屈服在惊惧之下,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小声怯懦地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知道,这块玉牌是娘亲给我的……我不知道子行哥哥为什么也有。”
嫉妒的火焰疯狂肆虐,逐渐有星火燎原之势,她死死盯着身下的少女,看着他脖子上,耳侧的伤痕,心里的无名之火越演越烈。
此行哥哥……
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胆小如鼠,贪财重利,比女人都不如的东西,配得上九天之上的仙子吗?
似乎是觉察到了那灼热的视线,少女把头偏到一边,露出的半张侧脸绯红一片,如同茯苓花一般。
攥住那截玉壁的手指无意识地缩紧,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指痕。
目光更是仿佛要把她洞穿一样。
萧子行,真的能配得上她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没有人能配得上她,即便是他,能做的无非只是把仙子拉下神坛,让她和自己一起沉沦萎靡,从神龛跌落低语,却无法和她并肩而立。
因为神坛,不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