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
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一点都不。
徐公公无语地摇了摇头，还不是您自己不让叫爹爹的嘛。
苏染染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她现在全心全意都在白落尘身上，“神仙哥哥人超级好的……他不光不怪染染之前欺负他，还教染染读书写字，他之前在诏狱里受的伤已经够多了，每天晚上都在流血，您就不要杀他了，好不好？”
白落尘从苏染染身后走出，苍白的手指捂着心口，清冷的脸也被痛苦的神色代替。
冷剑上有鲜血滴下，看来是刚刚伤了人。
那双浅色的眸子，满是对女孩儿的爱怜。
他想把女孩儿拉回来，告诉她不用为自己求情，但面对那个强势的男人，他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
苏煜无动于衷，女孩儿的大眼睛里漫是水渍，看的他心里发堵。
该死。
为什么听她夸别人他心里会这么不好受？
不就是教读书写字么，如果她是他亲女儿，他也能做到！
盛怒之下的苏煜竟然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他没有想过苏染染和白落尘是怎么这么快就追上他们的。
“皇上……”苏染染伸出小手拉住苏煜的大手，“您就放了神仙哥哥，好不好？”
“放肆！”苏煜厉喝一声，狠狠甩开苏染染的手。
苏染染被甩到了地上，这一下摔得不轻，就连苏煜都微微顿了顿。
“哎呦！痛……”苏染染强忍着泪水，眼眶都红了。
白落尘更是急急冲了过来，“染染！”
“不用再为我求情了……我死了以后，你换个老师，一定要努力上进，不要像以前那样，知道吗？”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能看出来，小东西是真的愿意努力上进了，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
只可惜，他不能亲自教导小姑娘成人，不能亲眼看着她长大……
“不，不要，染染只要神仙哥哥教染染念书写字……”苏染染哽咽道。
苏煜垂眸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隐在长袖下的拳头突然握紧，手背上青筋毕露，他扫视一眼白落尘剑上的血，心里明白了几分。
“你打伤了朕的手下？这是抗旨不遵，更是死上加死的罪名，休想叫朕饶你！”
白落尘抱起苏染染，慢慢站起来，浑然不顾女孩儿身上的泥土污了他的一袭白衣。
清浅的眸光坦然看向面前濒临暴怒边缘的帝王。
“我死就死了，但是染染是无辜的，希望皇上念在她只有五岁，别让她一个人留在永宁塔这终年苦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