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渐渐地止住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刘医正连忙又把了脉,眉头却深深地皱起。
“怎……怎么了?”莲漪大感不妙。
刘医正惊恐地抬起头,看着莲漪,脸上的胡须抖动着。
他张开嘴,正待说些什么。
“啊!血!血!”本来正给楚凤箫擦拭的侍女,被这突然涌出来的一股血,给吓了一跳。
空气里的血腥味更加重了些。
刘医正叹了口气:“脉搏,没跳了……”
楚匡紧紧地攥着手,看着躺在床上、苍白的楚凤箫,眼睛里渐渐地雾蒙蒙一片。
还是,没能保住她。
“妹妹……”他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曾经的愧疚和绝望弥漫上来,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莲漪也支撑不住,跌靠在床脚处。
“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她苦笑了一下,“还是因为我,因为莲漪。”
原书里,莲漪递给楚凤箫的茶,要了她的命;现在,也是莲漪,是她,喂给楚凤箫的药,要了她的命。如果没有这颗药,楚凤箫会不会,会不会就能活下来?
悲伤蔓延开来,没有人能幸免。小丫头们伏在地上哭泣着,外院里的仆役们听见哭声,心里也知晓了,便也跪了下来,呜呜的哭着。
“嗬,呼~”
一声急促的呼吸声响起,在此刻显得分外的诡异。躺在床上的楚凤箫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而后,她睁开了眼。
“啊!”
离的最近的那个小丫头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往后跌坐在地上。
莲漪和楚匡却面露喜色,莲漪直扯着刘医生:“快,快看看。”
刘医正不敢耽误,忙的上前查看着。
几人都紧张的盯着这一幕,生怕是错觉。
“奇怪,真奇怪……”刘医正皱了皱眉,“下官行医多年,未曾见过呀。”
“医正何出此言?”楚匡紧张的询问道。
“刚刚公主脉象,的确是必死之相啊,可现在却活过来,且跳动有力,和健康人也差别不大。”刘医正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对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人叫道,“陈太医,你看瞧瞧?”
陈太医上前两步,半跪在地上,仔细地把着脉,而后他又看了看公主的面相。
“公主这脉象与常人无异。”陈太医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答道。
“这就好,这就好。”莲漪拍掌叹道,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微笑。
“容下官们商议,给公主开个方子,应是无碍了。”刘医正弓着背退下,现在形势大好,他还要和众人讨论讨论,开一副补血的方子。
楚匡松了口气,看着床上脸色依然苍白的妹妹,摸了摸她的手,是暖的。他这才放下心来,心里也有了计较。
原来,“救命生肌”真的是要先死去,再生肌。
“没事了,没事就好。”莲漪念念叨叨的说着,而后她又突然想起什么,“玉珠,橙宝,好好的差人收拾一下这里,箫箫有洁癖,把地上这些脏污的衣物被褥都撤走吧。”
莲漪吩咐完,发现楚匡已经回过头,正瞧着她。
她对楚匡笑了笑,而后,像是卸了力一般,身子一软,便向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