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征就可以,土地上的老百姓谁敢说一个不字,直接抓大牢里。而在帝国内,私人的土地要谈合同,国有的土地要审批,如果土地上有民居,还要进行拆迁工作,麻烦的一塌糊涂。
等到工厂建起来,有的是破产的农村人来当工人,什么童工、女工,一概没有限制,最低工资?不存在的!工作时间限制,那是啥?工伤赔偿?没听说过!敢闹事,官府出衙役弹压,弹压不下去,军队就开进来了。
至于法律,可能没有,就算有,法律的最终解释权归官府所有,官府是谁,不就是股东吗?
而工厂建起来,纺织品出来了,质量不好,成本太高怎么办?好办呀,军队换装,直接自己消化,再不济股东们直接提高关税,把形成竞争的产品挡在国外,自己关门赚钱。
与官僚资本主义合作,如果还赔钱,那只能有一种可能了,这个国家陷入了战争中。
这可比在国内开纺织厂容易多了,也简单多了。至于帝国利益什么的,金融资本家才不管呢。
在李君威的授意下,白乐把自己思考写成了一份报告,按照李君威的说话,回京之后可以呈递给皇帝,但白乐有些犹豫,他认为自己所想的,毕竟还未发生,或者说还未那么恶劣,他有些杞人忧天。
但李君威认为,未雨绸缪,总比临渴掘井的要好。
于是,白乐在巡洋舰上,写就了一份报告,然后报请裕王审阅。李君威看这类文件,从来都是看看题头然后再看看结论,让他细致看完,是很难的,李君威翻了翻,看了看,直接递给了李昭承:“你也看看,有什么见解。”
李昭承倒是认认真真的看了,然后说:“要说好话,那就是很详实,也很具体。要说坏的嘛。”
“直说就行,又不是在御前汇报。”李君威说。
李昭承笑嘻嘻对白乐说道:“白大人,白大哥,说句实话,看完之后,我觉得,这点屁事,也用直奏御前?”
白乐登时觉得委屈,他早先就说了,是在杞人忧天,是裕王非要未雨绸缪的,现在报告出来,却说是一点屁事。白乐想了想,说:“殿下,二公子,若是呈递御前,微臣可是不敢数据造假。”
李君威笑了笑:“数据造假,哪个让你数据造假了,我说的是结论不对。你的结论缺乏震撼性,对于帝国的皇帝来说,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什么金融资本家对帝国利益的损害云云,这还用你说,你找个初中的孩子来,他都能跟你扯几句。”
正如李君威说的那样,帝国的初中生也知道这一点,因为在帝国的政治生态中,四十多年的建国历史中,形成了一种政治正确,那就是骂资本家。
骂资本家在帝国就是一种政治正确,这是帝国政府有意推动的,是直接写进了教科书的。但问题在于,仅限于骂。
在地方上,当某个资本家出现不检点、或者犯罪行为的时候,可以搞臭他,但不能搞垮他,因为他的厂子关乎几十个乃至几百个工人的生计,关乎着地方的财税。
也正是因为这种主动宣传对资本家的警惕,才这么些年防止了资本家在帝国的夺权。
白乐问道:“那您说,怎么才能有震撼性。”
这是白乐真心的求问,他刚刚结束了帝国驻广南全权大使的任职,在京城呆不了多久,就要前往日本任职驻日本全权大使。在帝国的政治生态中,这已经是一个相当高的职位了,可以被看做内阁外交部的副部长。
因为日本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群国家,驻日本的大使是高配,负责的是一个方向的外交事务。
显然,白乐如此年纪,就到高位,日后进入帝国的决策层是可以想见的,那么他借机从裕王口中学习一些帝国决策层的工作风格也是应该的。
“你可以把国内金融资本家要求提高纺织品配额这种事,描绘成割饲虎。”李君威说。
“割肉饲虎,谁是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