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食居所,竟以忠心相报,实在是......。”李柏感慨说道,眼睛含泪。实际上李柏父子对于陈川这类大明遗民做的也不是很多,带来之后,也只是给了基本的生存待遇,没想到滴水之恩得涌泉相报。
李德灿起身,对李柏说道:“这两日大王就在这里候天子之旨吧,不会再有人惊扰您了,您的家人也会回来居住,至于其他人其他事,您就不用管了。”
说着,几个女尚宫抱着新被褥进来,又抬进来浴桶,让李柏洗浴。安顿好了李柏,李德灿出了景福宫,问书记官:“陈川前些日子不是出城了,难道不是隐居避祸去了?”
汉城变乱之后,李德灿与金铽一起兴大狱,大规模的清算朝鲜的两班贵族,而与金铽势成水火的陈川一党却大部分没有被清算,一来他们都是满清覆灭后提拔上来的官员,没有屈身侍虏的‘原罪’,二来陈川一党多是大明遗民,既是满清作乱的‘难民’,也有抗清的义举,如何能被清算呢,李德灿以为,大势已去,这些人也该作鸟兽散才是。
“陈川一党多惴惴不安,许多业已离去,或避居乡下,或回归故乡,卑职也以为他们也就这么散了,不曾想陈川联络了一帮子死硬份子,又回汉城为朝鲜王室辩驳,据说还有一些人结伴去了京城,说是要阙门上书.......。”
“反了了,真是反了!”李德灿怒道:“派人去码头追,还有堵住北上的道路,把这些蠢货拦住,惊扰了天子,我等拓疆之功,非得少一大半不可!”
“也真是怪了,朝鲜人帮着帝国吞并朝鲜,一群汉人却阻止,真是........。”书记官嘟囔着,抬头看到李德灿冰凉的目光,忽然想起,眼前这位也是朝鲜人呢。
书记官尴尬一笑,一咬牙说道:“大人,既然那群腐儒不开窍,不如用强,一股脑的全清算了,看他们还敢不敢胡闹。”
李德灿深吸一口气:“还没有到那等不得已的时候,看来我得想个法子了。”
七日后,刑曹衙门。
陈川手持一枚铜制腰牌,到了衙门口,守门的宪兵检验之后露出了笑脸,问道:“是陈川老先生吧,李总裁等您许久了,您要是再晚两刻,怕是要开庭了。”
“开庭,开庭做什么?”陈川只是受邀前来,不知道要做什么。
宪兵道:“当然是开庭审讯了,国难期间那些臣侍鞑虏,残酷虐民的人可不能放过了,但也不能妄定其罪,得公开审问,对簿法庭,方可彰显帝国律法的公正公平啊。”
“帝国律法?”
宪兵笑了笑:“当然,帝国律法,您还不知道吧,天子派来的使者,封了朝鲜王,前明的时候,朝鲜为朱明藩臣,行大明律,今为帝国藩属,自当行帝国律例了啊。”
“那是.......那是。”对于这类无可反驳的‘程序正义’,陈川也话可说,他听说李柏获封朝鲜王,心更是打鼓,难怪自己错怪了天朝,天朝这次派兵前来是拨乱反正,只是误信金铽小人之言,与其合作的?
陈川心忐忑进入衙内,正堂空空如也,却听到后衙院热闹,连忙进去,且见原本的小花园已经被铲平了,下铺了竹席上盖被褥,数百人整整齐齐的跪在上面,个个衣着朱紫,显然是富贵之人,陈川细看,已经认出了几个,都是李朝王室的宗亲,再细细去看,个个都是。
“您怎么站在这里呢,总裁大人与特别法庭的法官已经在等您开庭呢。”书记官走到愣神的陈川面前引导。
“这.......这些.......。”陈川指着满院子的人,问道。书记官笑了笑:“都是些勾结鞑虏,对抗天朝的逆贼,这只是其十分之一,今日先审鲜王宗室,他们审结完了,才轮到两班,反正这些家伙没什么用处。”
书记官这话说的实在,两班此刻都戴着枷锁在衙门里工作呢,哪里像这些宗室,于实务一路全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