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辰盛瞪圆了眼,似是没料到她对自己竟有如此大的恶意。
“等等。”
男人细微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很清晰,他看着林妙清避之不及的背影,苦笑道:“救我。”
笑时不知扯动到哪里伤口,喉间竟是喷涌出一大口血。
巷中本就浓郁的血腥气更是浓稠。
林妙清离去的步伐却是未停,她才不要救这种渣男,死在这也是他的命。
想到原身便是惨遭毒打死于这人渣手中,她心里头真是没有半分同情。
幸好恶人有恶人磨,他这模样想必也受了不少折磨。
“师傅!”
魏辰盛撑着最后一口力气,快口叫道,林妙清踩阶梯的脚一下踩空,她往前倾摔,一手抓住门框才稳住身形。
照亮的灯笼却是往后摔了出去,滚落在了昏迷不醒的男人脚下。
夜里视线昏暗,她刚才并未仔细去看魏辰盛的穿着。
如今借着火光,才看清这人身上被血浸透的粗布麻衣,可不就是小五常穿的那件!
他……便是小五?
林妙清蹲身,抬手抓着他的肩用力摇晃:“你到底是谁?别装死,给我说清楚!”
男人未有回应,嘴边倒是又溢出一丝血迹来。
林妙清的心情极为复杂,好一会后,她才做好打算。
算了,先救人。
忙活了将近大半夜,才将人收拾好。
魏辰盛受了两处刀伤,皆离命门差个毫厘,他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瞧着像是就快要不行了。
呼吸却逐渐均匀。
林妙清用了好些吊命的珍贵药材,他一时半会死不了。
她垂眸看着一旁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烛火中的面容阴沉如水,这是从小五的柜子里搜出来的。
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她,在医馆里任劳任怨的从不是什么江南落难小少爷,而是她那躲藏大半月不见踪影的渣男丈夫。
他这么做的初衷又是什么?
她坐在桌前,单手撑着下颌,竟是不知不觉间便因困顿睡了过去。
院子里传来阵阵喧哗声,晨光泄入屋内,林妙清拧着眉头睁开眼,入目的却是床帐。
她怎么躺在床上?
“醒了?”
近在迟尺处传来一道清凌凌的男声,林妙清撑床起身,掀开床帐便看见赤着上身,正在给自己上药的魏辰盛。
男人肩上披着一件沉黑袍子,细边绣着金丝,低调却不失奢华。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因睁开了黑沉冰冷的眸子,稀释了几分脆弱,反而增添了令人胆寒的气势。
终于不装了是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林妙清穿上鞋在他对面落座,防备的目光盯着他的手。
男人五指修长有力,却有着一层薄茧,她之前从未认真端详过,如今才分辨出这分明是练兵器时弄出来的。
“咳——”魏辰盛抬手掩唇微咳,指缝间溢出血丝,被他随手用帕子擦拭了一下。
“北齐西南边境有外族异动,我派去的人死伤大半,最终得到消息,有异国奸细混入了京城探听情报。”他呼出一口滚烫的热气,面色微凝。
“前些天才从城里揪出那伙探子,从他们嘴里挖出异族人正在密谋打入京城,为不打草惊蛇,我只能孤身前往敌人巢穴。”
他虽一人可挡千军,却到底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虽是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自己也身负重伤。
林妙清闻言沉默了一瞬,说实话,她对这北齐并未有任何归属感,自然也没觉得这人做了如何了得的事。
他是北齐人的大英雄,却不是她的。
“所以这和你藏在医馆有何关系?”林妙清蹙眉,“你休要转移话题蒙混过关。”
魏辰盛没再开口,那双黑沉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是答非所问:“多谢你昨日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