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再去看太孙时,却发现太孙若有所思,神情很平静,不像是强装。 太孙的反应,使文寻鹏吁了一口气。 太孙知道这件事后,却这般反应,莫非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是了,这计策虽毒,但既是提前获知了情报,那直接拦下张岱被杀一事,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现在去阻拦此事发生,也来得及! 就在这样想着时,太孙果然向外而去,见他迟疑着,停住脚本转身:“去吧,我们去张岱行馆。” 果是! 太孙要带自己去阻止张岱被刺杀一事? 文寻鹏立刻跟上去,同时说:“我们要立刻阻止的话,还需带上亲兵,以及强令张岱……” “不,为什么要阻止?” “孤去,只是送这位清官最后一程……轻服简车罢。” 太孙说着,已到庭院小门前,几乎同时,两个人都住了脚步。 微风徐徐,文寻鹏的心沉郁下来。 “文先生!”良久,苏子籍仰首望着树冠,徐徐说:“张岱这个人,清正是没有话说,但不能为政一方一部一衙,只能养之而劾查风纪。” “我自本心来说,是厌恶的,但也佩服的!” “为了规范官场风气,总得给他一个善终!” 文寻鹏仔细听着,他不认为太孙在这时,还说些虚饰的话。 就听着太孙收敛了神色:“……只是,这是建立在张岱此人,不与孤为敌,不想拉孤下马的基础上。” 听到这里,文寻鹏已悚然而惊:“您是觉得,他是死士?” 以死构陷太孙。 “差不多!” 苏子籍忧郁的说着:“方惜跟余律,太年轻,落入陷阱不难!” “张岱再怎么清正,他为官也是几十年了,屡次大桉,却都能全身而退,说他一点不知不会,一点不知道权变,孤是不信的!” “现在,这时局,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么?” “若是知道,其心就可诛了!” 这话听的,大出预料,又在情理之内,文寻鹏额上已渗出汗,的确,张岱老了,要是有了默契,以死换取一生清名,青垂青史不说,还能庇荫子孙,这并不难想通。 只是,大部分人想不到这点,这也太出人预料了,但见太孙已是向外去,却也不好再说。 文寻鹏自绝智计很难有人比拟,可现在,祖孙二人都时时意外之外。 天家,就是这样吗? 他们所待的地方,距离张岱处行馆不算远,随着刚才停留,现在出去,牛车已是被人备好。 苏子籍带着文寻鹏上了牛车,跟着的人都是骑兵,全是苏子籍的府内亲兵,身着甲胃,但数量不算多,八个而已! 看这架势,真是去“送行”。 其实就算是去阻拦义士杀官,也用不着太多人。 但太孙方才所说的话,仍回荡在文寻鹏的耳畔。 张岱这次是必死了? 可就算张岱别有用心,以自己见识,还得阻止,争取时间——死了,对太孙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也是文寻鹏暂时还没想明白的点,义士是义士,被杀的也是很有名望的清官,到时还活着的太孙,不就成了活靶子? 百官非议,朝野沸腾,以此计之毒辣,又有皇帝居中指挥,想要破局,并不容易,莫非还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