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多做了恶人!”
说着,就直接愤而离开。
走出屋门,走到院子里时,还停下脚步,冲着地上呸了一声,看神情,显然是一股气冲上来,被这张岱给噎得难受。
家人带着木匣子跟了上去,主仆二人就这么甩着袖子走了。
看到这一幕,驿站里的人也都彼此递了个眼色,知道这位知府大人,跟里面的人怕是一言不合,直接闹僵了。
愤而离去的解鹿府知府,一直快步走出了驿站,上了自己牛车,本来板着的那张脸,才突然像是雪融花开,竟是突然笑了起来。
跟上来的家人令车夫驾车回去,问:“老爷,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了,计不在多高明,而在合适不合适。”许知府笑眯眯的说着。
这样简单的计策,对别人未必就管用,但对张岱这样的人来说,却是很有用。
许知府微微将身体向后靠去,澹澹笑,哪里还有生气的模样?
家人却还是有点不安,张岱今非昔比了,如今可是副钦差,便是张岱好湖弄,其他人呢?
钦差不止一个,若这事传到了其他人耳朵里,会不会引来什么麻烦?他们这样做的事,可是没避着人,驿站的人必是有人知道了。
“那,给人知道了……”
许知府摇头而笑,不知是笑这个家人傻,还是笑别的什么:“我说了什么不对的话么?”
“查桉可以,为了大局,为了皇上,为了太孙要讲究方法,这些话,有什么不对?无论是谁来听这番话,都不敢说出不对来。”
若觉得他这番话不对,岂不是觉得不该顾及大局,不该为了皇上,为了太孙着想?
连皇帝与储君都不顾及了,也不顾及大局了,那就是乱臣贼子。
这番话,任谁听了,都不能说是错。
“至于给的一百两银子,这也不多,我也明说了,这是我的官俸,看在同年的份上,赠给他的盘缠……”
作同门师兄,赠给师弟一百两银子做盘缠,心疼师弟一路上辛苦,这难道是错么?
这点数字,算得上是贿赂么?
家人听了,默默点首,的确,是一百两,不是一千两,不是一万两,这件事就算是被拿出来说,也是合情合理,经得起审查。
若这样的事都算错,那当了官就只能灭人欲了。
说话间,这辆牛车就已是离开了驿站所在的那条街。
许知府捋着短须,吩咐:“此事,我不但不隐瞒,还要告知于人,你回去,就将此事散播下去!”
说到这里,声音已带着寒意:“这种清官,最是执犟,我先说了大局,他疑心于我,就连大局都会执犟。”
“不过他毕竟当久官了,我走了,或会醒悟,但传播舆论,他听了,就可能怒火上涌,就要执犟对着干,不撞死不罢休。”
“对症下药,无非如此。”
“就算万一不成,也不过是多一句话的事,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