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蕴三人忽地觉得后背一凉,齐齐抬头看了眼天空。
纳闷:难道要变天了?
四人一路向树林内部而去,那些将独孤舞等人困住的树木,此时却好似失去了作用。
云凌蕴走着,忽地停住了脚步。
垂眸看着脚边的一株又黄又瘦小的药草,眼眶蓦地湿润了。
这株瘦瘦黄黄的药草,与他记忆中那株被他踏碎的药草重合。
他十五岁那年,不慎染了风寒,连续吃了几天药都不见好。
有一日,汐儿捧着一株瘦瘦小小的药草,来到他的院中。
他记得,当时她小脸脏兮兮的,带着血丝,衣裙也是破破烂烂的。
但她双眼极亮,眼中的光彩几乎夺目。
她仰头看着他,干裂出血的唇瓣,与那晶亮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满心欢喜地说——
“大哥,你看,我找到了大夫说的这种药草。
你感染风寒好几天了,一直没见好。
我问了大夫,他说城外悬崖之旁,有一种药草,治疗风寒有奇效。
我求了他许久,他终于告诉我这药草的模样,我给你采来了。
但是我太笨了,找了一夜,也只找到了一株。
大哥,你先拿这株去熬药,我接着去找。”
那时的汐儿,不过八九岁,长期营养不良,看着像是六七岁的孩子。
和她手中的药草一般,瘦瘦小小。
然而,那时的自己,满心满眼都是云灵嫣。
他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小女孩,满是不耐烦。
他嫌弃地冷笑——
“谁要你的杂草,随便拔一棵杂草,就当作药草,你真把自己当大夫了?
起开,别挡着我的路!”
汐儿听到他的话,欢喜散去,眼中带起泪花。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草往自己面前送了送,小声嗫嚅——
“大哥,我问过大夫了,就是它。”
然而,他为了去给云灵嫣买糖葫芦,烦躁地挥手,打落她手中,她视若珍宝的药草——
“我自己就是大夫,你拿个杂草就想骗我,到底你懂医术还是我懂医术?”
说完,他还当着她的面,用脚踩住那株药草,用力碾压。
之后,他冷冷地看着她——
“滚开,嫣儿想吃糖葫芦,别在这浪费我的时间。”
他清晰地记得,他说完后,汐儿眼中的光完全熄灭。
泪滴滑落,混着面上的灰尘,血丝,滴落在地上。
她在自己抬起脚后,跌跪在药草旁,颤抖着手,伸向药草,指尖刚碰到被踏得粉碎的药草,猛然收回。
大滴大滴的泪珠,砸碎在地面上。
现在,他却觉得汐儿当时的泪,似重锤,狠狠砸在自己心上。
锤锤见血。
那时的自己,却只觉得她的泪,令他更加烦躁,他猛地将汐儿推倒在地,冷冷地命令——
“给我把地擦干净,嫣儿一会要来,她喜欢白鞋子,若是你这杂草脏了她的鞋子,你以后就休想再来我院中!”
说罢,他匆匆忙忙地向外走去。
汐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大哥,外面要下雨了,不然我去给姐姐买吧,你生着病,不能再受寒了。”
可自己呢,听到她担心的话,嫌弃地喝道——
“闭嘴,嫣儿说了,只想吃我买的糖葫芦。”
买了糖葫芦后,果然下起了雨。
他脱下外袍,小心翼翼地遮住糖葫芦,准备向府内掠去。
刚转身,便看到跌跌撞撞跑来的汐儿,她怀中抱着一把伞。
她着急地将伞撑开,踮起脚尖,摇摇晃晃地将伞遮在自己头顶:“大哥,地我已经擦干净了,你不能淋雨,快拿着伞。”
自己却嫌她烦,耽搁自己给云灵嫣送糖葫芦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