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言,一前一后地走着,不像是姐妹反而像主仆。
走在前边的时希一袭绛紫纱裙,飘飘欲仙,时情身上则是厚重的麻布衣服,偶尔参加宴会才会穿的纱裙早就被她收到了柜子里。
时情低着头,时不时瞟一眼走在前面的时希。
看到自己挨罚她不应该幸灾乐祸吗,怎么今日反倒在祖母面前帮她说话?
时情百思不得其解,咬咬唇跟上时希的脚步。
时情和大夫人住的院子在相府的东南角,离主院有八丈远,平日里就连负责扫撒的仆人都常常忽略这里。
小院儿的外墙用砖头简单罗列搭成,摇摇欲坠。时希毫不怀疑要是有大风雨,这堵墙会塌。
相府里的房子无不精雕细琢,青瓦成列,唯独时情母女俩住的这间,屋顶是用茅草铺就的,四下里还透着风。
幸好这是夏天,若是放在了冬天里,便是呆在屋子里都觉得寒风刺骨。
时希抿抿唇,这女主过的也太惨了点。
时夫人远远就看见时希往院子走来,下意识就想藏到屋里去。
她们母女俩在时希身上吃了太多亏,每每时希主动来这里都没好事。
时希嘴角一抽,清亮的眼睛满是无奈。
妈妈哎,她这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人家怕成这样。
时希内心叫苦,面上却是一脸骄纵:“下次不用掺和我的事,当心祖母打烂你的手!”
时情一怔愣,明明是尖酸的语气,她却硬生生听出了关心的意味。
“情儿,你怎么样。”时夫人拉着时情的手细细看着,不像其他的官家小姐,她家情儿什么苦活累活都要做,一双手满是老茧。
手上伤痕累累,一看就是经年累月留下来的。
时情笑着摇摇头,抽回自己的手:“没事娘,祖母只是叫我过去谈谈话,什么事都没有。”
“乖孩子,离时希远点儿吧,咱们斗不过她们母女的。”
时情噤了声,她觉得时希或许没有她们想的那么可恶。
夜半,时情正用清水清洗伤口里的小刺,她没有伤药,只能用水洗洗然后包起来。
“叩叩”
叩门声在深夜格外清晰,时情身体一僵,望了眼在里屋熟睡的娘亲,拎起一旁的木棍挪到门边低声:“谁啊?”
门外传来紫央清脆的声音:“大小姐,我家小姐让我来给您送点伤药。”
时情脸上闪过惊讶,忙放下木棍给紫央开了门。
“大小姐,我家小姐说伤口还是要处理干净的,奴婢做这活儿细致,让我帮您处理吧。”说着,紫央也不管时情的抗拒,拉着她坐到床榻边上,细细给她处理伤口。
昏暗的煤油灯斜照着紫央的脸,小丫头神情专注,不像做假。
时情有些恍惚,真的是她误会时希了吗?
心底柔软的一块儿被人撬开了角,一股莫名的感动萦绕着时情,让她分不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另一边,时希躺在床上把自己滚成了个蚕宝宝,井仁盘腿坐在床边上。
‘你倒是做任务啊,你也不去找严墨,你是来度假的啊?’井仁恨铁不成钢地说。
皇上不急太监急,时希不做任务倒是把她给急坏了。
听到严墨的名字,时希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天的荒唐,那家伙不知满足的要了一遍又一遍,差点儿累死她。
严墨性感低沉的喘息声仿佛又在她耳边响起,时希满脸通红,杏眼满是羞恼,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装孙子。
做什么任务,出了那种事,让她怎么面对任务目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