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君彻底丧失了信心,不知该怎么办好!
殿外的人也感到奇怪,怎么这么半天过去了,里面还不叫自己上祭物呢?站了半天,也都累了,神情打蔫。而在殿中服侍的人也都精神不济,虽说仍然挺然直立,而也是强打精神。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掠上台阶,待大家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冲到殿中。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楚王睁开的眼睛,就见一名腰挎长剑的年轻人出现在殿中,正是毛遂。毛遂对平原君道:“从之利害,两言而决耳。今日出而言从,日中不决,何也?”
楚王对这种不客气的质问语气感到不快,整个半天第一次开口说话,问平原君道:“客何为者也?”
平原君道:“是胜之舍人也。”
楚王一听,对着毛遂喝斥道:“退下!吾与尔君言,汝何为者也!”
毛遂把右手按在剑柄上,再向前跨了一步,语气阴深地道:“王之叱遂者,以楚国之众也。今十步之内,王不得恃楚国之众也,王之命县于遂手。吾君在前,叱者何也?“
楚王见毛遂气势汹汹地逼迫自己,而周围的人明显难以赶过来,只惊得面色发白,一双眼睛直直看向平原君。
毛遂大声道:”夫遂闻汤以七十里之地王天下,文王以百里之壤而臣诸侯,岂其士卒众多哉,诚能据其势而奋其威。今楚地方五千里,持戟百万,此霸王之资也。以楚之强,天下弗能当。白起,小竖子耳,率数万之众,兴师以与楚战,一战而举鄢郢,再战而烧夷陵,三战而辱王之先人。此百世之怨而赵之所羞,而王弗知恶焉。合从者为楚,非为赵也。吾君在前,叱者何也?”
平原君赶忙打圆场道:“先生勿惊王也!”
一上午一言不发的春申君也开腔了,道:“诚矣,先生之言也!”
楚王见春申君说话了,也道:“唯唯,诚若先生之言,谨奉社稷而以从。”
毛遂道:“从定乎?”
楚王道:“定矣。”
毛遂对着殿外叫道:“取鸡狗马之血来。”
殿外的众人立即捧着血进入殿中。毛遂一步跨下台阶,接过铜盘,又如旋风般冲入殿中,跪在楚王案前道:“王当歃血而定从,次者吾君,次者遂。”
楚王看了看春申君,即伸手沾了血,抹在自己的脸上,道:“楚与赵盟,合纵天下,共击秦军!此誓!”
平原君也沾血抹在自己脸上,道:“赵公子平原君胜,谨与楚盟,合纵天下,共击秦军!此誓!”
毛遂也沾血抹在自己脸上,道:“臣遂谨誓,谨以此身奉君王,合纵天下,抗强秦,虽死无悔!”
三人盟誓毕,毛遂左手持盘,右手招阶下的那十九人道:“公等亦当相与歃此血于堂下。”
那些门客们也都过来,依次歃血起誓。众人歃血毕,毛遂小声对他们道:“公等碌碌,所谓因人成事者也!”把那一众人噎得目瞪口呆。
待众人歃血毕,春申君唱赞道:“盟誓毕,楚王将退!”
平原君避席而拜道:“恭送大王!”楚王起身,略一作礼,即往屏风后而去。
等楚王离开后,春申君责备道:“君何用意之急矣!而以刃向吾王?”
平原君也以斥责的语气对毛遂道:“先生何急或此耶!”
毛遂道:“臣无状,见事不谐,将其怒也!”
平原君道:“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日后不可复尔!”
毛遂道:“谨喏!”
春申君派人将平原君一行送回宅院,自己转身去见楚王。
进入后殿,楚王正在殿中闭目静坐。春申君也不打搅,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良久,楚王开口道:“父来何教?”
春申君道:“为王贺也!”
楚王道:“何贺?”
春申君道:“与赵合纵而成盟也!”
楚王道:“父命寡人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