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方入济水,乃见有士卒于岸边庸舟,见其甲兵鲜明,恐出意外,乃令其尽卸兵甲,方允登舟。依其指引,道鸿沟,入长城。乃有士卒自承为暴鸢将军,长城戍卒遂以快船送至启封。微贱等以秦人故,不敢返回,亦欲取道启封,而归大梁。”
晋鄙问道:“公子见南山秦人之状奈何?”
郑安平答道:“微贱等于昨日午后至邙北山,开穴于山坳之处。掘地二尺,日乃落矣,便欲晚餐,稍歇再掘二三尺。忽尔天色陡暗,望之乃见尘土蔽日。皆意复遇秦人矣,乃登高而观。忽见山下林中,正不知多少秦人。形迹暴露,秦人即欲上山捉拿。微贱等乃奔逃下山,解舟顺流而下——见秦人已越山脊。”
晋鄙问道:“秦人复有几何?”
郑安平答道:“林中皆是,曾不知有几何。”
箫间问道:“秦人隐于林中,汝何能见?”
郑安平答道:“林外山脚,复有不少,窥之林中,影迹出入,乃复得之。”
晋鄙问道:“汝既遇暴将军,于途乃见秦兵未?”
郑安平答道:“未也!”
晋鄙问道:“既未见秦兵,奈何知秦人之犯大梁耶?”
郑安平道:“此以情度之也。秦人既破韩军,必迁怒于魏,而至大梁也。”
晋鄙道:“即为韩蹑,便当击韩,如其魏何?”
郑安平见晋鄙有些动怒,好像把自己当做秦人在质问,有些畏惧,低头道:“大夫所言是也。”
郭先生问道:“公子其言暴将军一行甲兵鲜明,乃公子令其卸甲兵?”
郑安平道:“然也!”
郭先生道:“其甲或有歪斜、松散?”
郑安平道:“远而未清,不敢妄言!”
仲岳先生问道:“公子闻金鼓之声,何时而起,何时而息?”
郑安平道:“微贱等登岸,天色已暗。乃见远处有城,疑即荥阳。乃望城而行。约数里,复见一小城,愿往投宿。其城主不许,乃引入旁邑中。是时约交人定也。指一草仓为宿,即闻金鼓之声。……盖人定初正也。及其息也,天色既明。……盖平旦、日出之交也。”
仲岳先生道:“复有几鼓?”
郑安平道:“鼓声不息,此起彼伏,正不知其几鼓声也。”
仲岳先生长叹一声,道:“数万之众,一鼓而平!”复问道:“麻兄之葬,奈何?”
郑安平道:“掘土之器,尽皆遗落,其穴未成!不知何时复得其工。”
仲岳先生道:“闻公子于糇粮之时,得见烟尘,复见秦人。公子糇粮何在?”
郑安平道:“尽付于邙山矣!”
仲岳先生道:“晨则何食?”
郑安平道:“吾四人之粮尽弃于山,赖此三人,各分己粮,以为裹腹。”
仲岳先生对那三人道:“幸赖相助!”
剩下的人其实对刚才一番对答似懂非懂,但刚才这番话是听懂了,郑安平说今天早餐是自己分给他们的,而那位先生正在表达谢意!于是三人急伏地道:“岂敢岂敢!”
仲岳先生道:“公子何时至邙,何时上山?”
郑安平道:“约午时登岸,山行数里,即至穴位。巫者作法,点穴定,乃依所指开穴。”
仲岳先生道:“山行及作法之时,曾不闻人喊马鸣乎?”
郑安平静心想了想,道:“微贱未闻也!”转头问旁边的人道:“登山及先生作法时,可闻异声?”
三名驿卒皆摇头,巫师道:“吾于作法之时,有心惊之感,以为神明所责,未以为异也!”
仲岳先生道:“有所闻乎?”
巫师道:“无所闻也。”
仲岳先生道:“汝于午时至邙山,至晡时见之,其间二时,曾不闻异声乎?”
郑安平见问,亦有些心惊,毕竟如此大军仅一山之隔,自己竟没有半点察觉,但也老老实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