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由于天色已晚,堂中黑暗,就安排在阶前坐下,还有些微光。
家臣行过礼,道:“敝主拜上公子。日与芒将军、魏相相谈,知朝中大略,恐公子久望,乃命微贱连夜相报。”
信陵君道:“何大梁尉遇之厚也!劳累先生,心甚不安!大梁尉何教?”
家臣道:“大梁尉曰,和议乃魏相主持,王惟不便赂城,他则皆允。芒将军虽有疑虑,无能为也。”
信陵君道:“和议奈何?”
家臣道:“二公访时,均与敝主独处一室,旁人不得近。敝主但言如此,他则不知。”
信陵君只得道:“甚劳先生。先生何时出城?”
家臣道:“微贱晡时即出,于途未敢停留,至今言至。”
信陵君道:“晡时出城,想未行食。厨下尚有余粥。军中简陋,先生勿怪。”便让门客去盛粥来。梁尉公子阻拦道:“小子食之未尽,可以供之,不敢劳动君上。”
信陵君想了想,道:“既如此,愿奉盐梅以寄心!”
一名门客从东廊下取来一碟盐梅,梁尉公子不再推辞,礼敬接过,和家臣一起离开。
信陵君送走梁尉公子回来,郭先生道:“朝中有变,吾等尽聋瞽矣。愿遣使入城,以探其情。”
信陵君想了想,道:“愿请吕伯。”
郭先生道:“善。君上之识,超拔常人。”
一名门客出去请,少时吕伯即至。
信陵君道:“战时忽忽,少得拜问,先生勿怪。”
吕伯道:“臣何敢。”
信陵君道:“敢请吕伯大梁一行,便否?”
吕伯道:“何所命?”
信陵君道:“其要者,近闻魏与秦和议,愿先生探其详实。其次者,营中所少,先生尽知,可筹办一二,运至营中。”
吕伯道:“其与仲行乎?”
信陵君道:“仲先生犹不可离,愿以门下先生相随左右,听命而行。所需钱物,尽于敝府支用,先生勿吝。”
吕伯道:“是必有公子府相助,乃得成也。敢问何人可托?”
信陵君道:“但咨之于郭先生。”
吕伯和郭先生退到一边,详细探讨了打探的路径,双方可以借助的关系,以及探访的策略。郭先生引荐了三名门客,与吕伯一起,仍为商旅行色,不动声色地入城。约以三日回报。吕伯与三名门客约好相互之间的关系,各自分头准备。
郭先生再对信陵君建议道:“旦日可密访须贾大夫,以通音讯。”
信陵君道:“犹托之于张先生乎?”
郭先生道:“张先生为曾季所识,难能为也。一客不烦二主,可复托之于吕氏。”
信陵君道:“不可,吕氏与曾季亦曾相识,何可托也!”
郭先生道:“君上所言是也,是臣失计较。……”忽然眼前一亮,道:“有驿卒郑氏,仪貌堂堂,且为故郑人。若其访郑,或有以也。”
信陵君道:“其人忠勇,自不待言,惟其精细,恐难如意。”
郭先生道:“不然。前共赴华阳,郑氏循循然若无所求,人皆不知其人,泯然众也。是则精细之人也,大智若愚。”
信陵君道:“先生既言如此,谅无差也。可往说之。”
郭先生猛然道:“曾不知郑氏所居何处!郑氏,以命救公子,而不求报;悄然而退,隐而不知其处,是何人哉!是何人哉!”
信陵君道:“此诚孤之过矣。”
郭先生道:“此诚郑氏之超拔也!”两人相视而笑。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去找仲岳先生。仲岳先生倒是记得郑安平。因为他曾舍命救下信陵君,受了很重的伤,仲岳先生在安排房舍时,对他常有照顾,但他坚持与驿内的同袍共处,于是把他编入司莽的中营,但叮嘱司莽另加照看。
果然,郭先生找到司莽,要求见郑安平,司莽立即就派军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