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中菱不说话了,只悲恸地哭。
她哭得浑身抽动,上气不接下气,萧玉航心里也不好受。他是恨楚坤砺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可楚坤砺毕竟是她生身之父,他也理解她的痛苦和难受。
这种爱恨纠结的情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拥着她,让自己的怀抱驱散她的悲痛。
楚中菱哭着哭着,突然从他肩上抬起头,“你们……你们是何时知道的?”
萧玉航执着衣袖为她擦拭满脸的水痕,本不想为此事多说什么,但触及到她满眼的悲伤时,他还是如实道,“小舅娘分娩那一夜,岳父大人从碧落阁盗走了凤阳镜。”
“什么?!”楚中菱惊诧不已,竟不知还有这事!
“那一晚,小舅娘有意试探,就想看看到底哪些人在打宝藏的主意,没想到岳父大人……不过我们那时并未怀疑岳父大人与舞毒勾结,只以为他盗走凤阳镜是为了瑧王府的宝藏,就连十皇子被劫走的那晚,我们都没有怀疑他真实的身份。直到太后出事,燕容泰向小舅娘暗示过后,我们才恍然大悟。”
楚中菱咬着唇,泪水再次潸然落下。
萧玉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深深的吐出。
突然放开她,起身沙哑地说道,“这几日你同他在一起,想必你也看到了,他并未死心。小舅舅和小舅娘不是没给过他机会,是他执迷不悟,哪怕到了最后,他还贼心不死,为了那什么长生不老药,连枕边人都不放过……我知道你难受,我也不求你能做什么,但如果你非要恨的话,你别恨他人,恨我就够了。毕竟,是我瞒的你。”
看着他转身,楚中菱忘了流泪,张着嘴,然而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直到他消失在门外,她才惊然回神,并激动的冲了过去,“玉航!玉航——”
门外候着的小丫鬟见她出来,忙关心说道,“少夫人,您穿着单薄,别出来染风,还是快些回房歇着吧。”
“小侯爷呢?他往哪去了?”
“回少夫人,小侯爷出府了,但他没说去哪。”小丫鬟说完,又催促她,“少夫人,您还是回房歇着吧。”
楚中菱被她扶回房,趴在床上更是痛哭不止。
她知道他会生气,气她对他下药……
可是,她没想到,他居然不要自己了!
他不要她了!
“呜呜呜……”
门外,听着里面伤心欲绝的哭声,萧玉航满眼痛色,但双手却死死攥着,用尽了全力才忍住进去的冲动……
突然一只手抓住他胳膊,把他扯到角落边。
“娘。”他低低的唤了声。
“那是她父皇,她伤心是应该的。”
“娘,我知道,我没怨她。”萧玉航别开头,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被自家娘亲看到。
“你没怨她,那你跑出来做何?不知道她现在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平阳公主没好气地瞪着儿子。
“她只顾着自己伤心,从未想过我们这么多人这些日子以来所承受的……”萧玉航闭着眼摇了摇头,“娘,你让人看着她吧,若是她想回大湘,便安排人送她们母女一道回去。”
闻言,平阳公主瞬间恼了,“怎么?你不把爹娘当回事便罢了,现在还要做负心汉?”
“娘,你别乱说,我何时要做负心汉了?”萧玉航也有些激动起来,“我只是不想她看到我们难受!小舅舅和小舅娘为了除奸灭恶,数月来劳心劳力没落个安宁,最后还要顶着‘大逆不道’的帽子。
世人不理解他们,这不怨世人,可菱儿她若是也无法理解他们,我会心生难受,会替小舅舅和小舅娘感到不值。与其彼此相见痛苦,不如各自安好!”
“这只是你的想法,你有问过菱儿是如何想的吗?”看着儿子那倔气劲儿,平阳公主头疼无比。真怕他会像以前那般任性,她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