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苏羡到北夏之前,北夏皇就已提前设想过,他们爷孙俩儿虽然很久不见,但毕竟血浓于水嘛,久别重逢肯定很快就能熟络起来。
到时候感情好得不得了,可能到了晚上苏羡都不肯回他爹娘那里去,直接跟他在他寝宫里同吃同住。
北夏皇这如意算盘可敲得叮当响。
只不过眼下之所以一定要叫昭阳参与其中,那是因为在她来之前北夏皇就已经单独先见过苏羡了。
然后就发现事与愿违。
现实竟与他意想中的完全不沾边儿。
北夏皇发现几年不见,苏羡的性子已经不能算作是和他爹一样的闷了,还闷中带着油盐不进。
北夏皇问他在大楚的生活,他基本都会作答,答得还滴水不漏,又十分形式敷衍,以至于北夏皇都没法与他探讨一二。
北夏皇又问他在北夏有没有想吃的想玩的他没有,别说留他在寝宫和自己睡觉了,就是留他吃顿饭他也得慎重地考虑。
到底是这么长的时间不见,本来就不怎么亲近的关系不仅没能一见如故反而更疏远了。
想当初,苏羡在从这里离开回大楚的时候,北夏皇好不容易才哄得他唤自己一声“爷爷”,眼下这是又倒退回去了。
所以说么,北夏皇现在非常需要昭阳在中间调节气氛。
北夏皇都已经打算好了,先斗地主,找找共同话题,再拉近爷孙俩的距离,最后成功地让苏羡在有限的时间里时常伴他左右。
沈娴也听说了一二,在苏羡从北夏皇那里回到院中第一时间给来来喂水喂食时,便道:“你要是能把对来来的耐心放一半在你爷爷身上,也不至于这么难相处。”
苏羡道:“我并不觉得难相处。”
沈娴看了一会儿来来吃肉的模样,不知是不是太无聊了的缘故,近来总是看它吧唧嘴,再配上进食的声效,让人觉得它吃得欢快极了,沈娴渐渐竟也有些享受起这种画面来。
沈娴意识到这一点,自己先抖了抖鸡皮疙瘩,道:“怎么说他也是你爷爷。
几年才一见,一定要表现得这么勉强么。”
苏羡淡淡道:“他勉不勉强我不知道,我还好,不是很勉强。”
沈娴:“那你就不能表现得稍稍热情一点,高兴一点?”
苏羡想了想,道:“他问我的话我基本都回答了,除了他问我‘见到爷爷开不开心’这样的问题我实在答不出口以外,我也没有不热情、不高兴。”
沈娴看着他一脸淡然的模样,心里只能安慰自己,常态常态,这都是他的常态。
他在大楚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德性的。
不过好像在去看他奶奶的那个村子里,那天他和霍家嬛儿过得似乎倒挺开心的。
沈娴挑眉看他道:“那你爷爷叫你留下吃饭的时候,你怎么不留下?”
苏羡言简意赅道:“我想回来吃。”
沈娴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他好了。
过了一会儿,苏羡蓦然又道了一句:“这几年过去了,他也仍未承认过娘。
他不喜欢娘,我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沈娴愣了愣。
其实沈娴自己倒无所谓承认不承认,只听苏羡又道:“有时我甚至不能理解,他既然不承认娘,又凭什么喜欢我。”
因为你爹是他的儿子。
可这样的解答听起来未免又太过单薄。
沈娴走过去,摸摸他的头,道:“阿羡,你只要知道,他是你爷爷。
他可以有许多孙子,但是你只有他一个爷爷。”
过了两天,昭阳终于滚到北夏皇跟前觐见了。
她精神头好了些,身子骨也没有那么酸累了,然后就兴高采烈地到苏羡院子里来,约苏羡一起到北夏皇殿上去斗地主。
为此北夏皇还特意空出了半天的时间没有处理政事。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