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苏折走到她身边来,温声细语道:“那要打理的话,也不是你这般横扫而光的,你起码得给我留一些。”
他在几步开外找到了一抹新笋,教她道:“像这样出土实而有力、生长不错的,能长出新竹来,你给我多少留几个。”
沈娴听了他的,后来见到他说的那种笋,就叫他过来看两眼,还拿着镰刀虚虚地勾着,问:“这颗笋头留是不留?”
苏折笑,道:“可留。”
两人时不时咫尺轻言细语,多是苏折在给她讲这方面的知识,沈娴侧头去看他的时候因为距离太近,唇瓣总若有若无地或从他的下巴或从他的颈项轻轻擦过。
每每这时候,他都会略为停顿一下。
但是沈娴只顾着听他说了,便没注意到。
然后他便偶尔也会用唇碰一碰她的额头。
苏羡仿佛不知不觉,就被他爹娘给忽略在画框之外了。
不过没关系,他并不急着刷自己的存在感,而是把存在感降到最低,让他爹娘忽视掉他。
他觉得,爹娘那般亲密契合,是一件极好的事。
爱情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因为他们,苏羡相信这样一种感情足以带给人期待。
因为他们,他一直觉得自己存在于这个世上,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
苏羡埋头挖笋,也完全地忽视掉他的爹娘,但他低头间,嘴角若有若无地往上翘着。
中午吃笋,厨娘也是变着方儿地让一家人偿到最新鲜的春笋。
因而摆上桌的,光笋子就有三道菜,一道炒笋,一道炖汤,还有一道凉拌。
苏折与平时一样,对食物不执着,但沈娴和苏羡就明显比在宫里的时候胃口好吃得香啊。
之前沈娴还问苏折,苏羡哪一点是像她的。
就现阶段看来,苏羡多少还有点孩子心性,起码在胃口和某些事的兴致上是随她的。
娘儿俩都比平时在宫里的时候要多吃一碗饭。
饭后,沈娴到了苏折以往的书房里摊着,喝了两杯茶消消食。
到下午她就有事做了。
今天不是元宵节嘛,她决定晚上做元宵来吃,晚饭以后一家三口就出去看节日灯会。
沈娴放厨娘回去跟自己的家人团聚了,她自己亲手来做,当然下午就得准备。
因为她得和馅儿,还决定要准备好几种馅儿。
她下午陆续弄了花生芝麻馅儿,豆沙馅儿和水果馅儿。
苏折和苏羡就来帮她的忙,碾磨食材什么的。
不知不觉三种馅儿都和好了,她又开始揉米面做元宵皮。
期间,父子两个也从旁协助,沈娴心血来潮,忽然就捻着一点米面往父子两个的脸上糊去。
结果只有她自己笑得前仰后合,父子俩显然兴趣不大。
沈娴道:“你们觉得不好玩吗?”
苏羡刚擦干净一边脸,道:“娘觉得好玩吗?”
沈娴道:“我觉得好玩啊。”
说着又给苏羡糊了一脸,看着苏羡的红唇粉面,然后笑得更高兴。
只不过她再想偷袭苏折的时候,没能成功。
一家三口自己动手包元宵,一只只圆滚滚地放在案板上。
随之锅里烧开了水,便一个个地放下去。
苏羡随他爹一起坐在灶膛前烧火,沈娴便用勺子搅着锅里。
等一个个都翻着白肚皮浮了上来,就是要熟了。
府里的管家还有几个常年打理这里的下人都有份儿。
天色暗了下来,膳厅里亮起了灯火。
几碗热气腾腾的元宵被端上桌,显得油光水滑,十分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