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是第一次进青楼妓馆,虽说上一次为春江楼写词那也是站在门外,如今进来看着里面的景象,奢靡之风袒胸露乳,不由得有些许反感,而李澈目不斜视只往前走,这些俗气的胭脂水粉压根没放在眼中。
两人正走到楼梯口,宽敞的楼梯下来一妇人,可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正是春江楼的老鸨花娘。
花娘甫一见李澈,笑容满面,正所谓是看见了财神爷,今日赚大钱。
“这不是咱们李公子吗?您也有几天没来春江楼了吧?可把咱们妙玉想坏了!”
看来是常客呀,柳墨心中感慨,想来也是,这些富贵子弟无所事事,流连风月场所,弄些风流佳话,说的好听,那就是来红袖添香。
李澈来了这里也不自持身份,嬉皮笑脸的道,“没办法,府中有事,这几日不便来,妙玉在哪?”又回头对柳墨嘚瑟的道,“柳大哥,这妙玉的琴可是苏州城一绝!比京都的魏娘子都要弹得好。”
魏娘子是谁,柳墨都不知道,而花娘却笑的更欢了,简直合不拢嘴!
“哎呦喂,公子真是谬赞?咱们妙玉哪能比得上魏娘子!”
看来这魏娘
子也是京都翘首,柳墨心里琢磨。
“不过,今日怕是不巧了,妙玉已经在房中伺候人了。”做生意的变脸乃是绝活,刚刚笑得花枝乱穿,前伏后仰,那脸上扑的粉簌簌直下,都快赶上下雪了,而如今却又是满脸愧疚一副惶惶然之态。
要说李澈也是个妙人,来春江楼并不是享受没那细皮嫩肉,而是听歌识曲,开一间房,上一壶酒,三道下酒菜,再让妙玉隔着帘子弹琴,一听便能听上半天,这种奇葩花娘还是第一次遇到,但无奈李澈出手大方,像这般消费一次得二十两银子,毕竟妙玉还不是花魁,但偏偏李澈随手一丢,那就是五十两!
钱够多,又不用服侍,花娘心里乐,但今日,花娘忍痛拒绝了。
苏州城达官贵人自然不少,但是最高的,最贵的,是镇南王府,可李澈没表明身份啊,是以即便他出钱多,花娘也不愿为了这一位财神爷,而是得罪那些手握权柄的大人物。
自己喜欢的姑娘在别人房中,柳墨还以为李澈会勃然大怒,却没想到少年面色淡淡,只转头与他道,“可惜了,咱们今天是听不到琴声可,那就喝酒吧,柳大哥,春江楼
的酒味道真是不错。”
柳墨下颌点动,没有女人更好,这地方的女人过于热情,热烈,他还怕自己承受不住,并不是说保不住自己的贞操,而是忍不住丢脸的落荒而逃。
见李澈并未生气,花娘心中一松,复又面带笑容,领着两人上楼,穿过一间房,只听见里面正在唱曲。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正是他上一次为春江楼写的曲,他面上并无反应,依旧跟在花娘身后和李澈并肩而行。
而此时前方有姑娘斜靠栏杆,穿得一身紫色长裙,裙摆之间宛若星空光束点点,再看其脸,正是春江楼的花魁春月。
看见他,少年郎的李澈明显变了,呼吸忽而沉重,眼睛都快黏在春月身上了,只可惜春月并未看他们,那一双灼灼桃花眼,随意扫视楼下,似乎百般聊赖。
李澈凑到柳墨耳边,小声的道,“看见没,那就是春江楼的花魁春月!她可真美,让人魂牵梦绕,恋恋不忘!”
“你也是?
”
“那当然,春月这么美的姑娘,不论在谁眼中那都是国色天香!”
柳墨打趣的道,“和你姐姐比如如何?”
说完,柳墨差点拍自己一巴掌,得意忘形这不是!
这说话这话说出去,那真是不尊重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个是低贱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