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内心升腾起难以遏制的愤怒。想到此处,他缓缓的将身子尽力往椅背上躺平,闭上了一双砰砰直跳的眼睛。他心里十分不安。不安让他要用一种极致的愤怒去压抑。
”啪!“他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把,吓得众人均是一个激灵。
”老何,你今年五十三岁了,还差两年就要退休了是吧?“
何靖山不知道他这话有什么意图,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
裴东胜冷笑一声,瞪大了眼睛,咂了咂留着一圈黑胡须的吹火嘴说道:“你一个要退休的人还是个底层员工,而我却是个部门负责人,团队领袖,你知道为什么?”
何靖山终于知道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他的问题其实好回答:大家都清楚,他每天像条哈巴狗一般为博尊礼跑腿服务的情形。有一年博尊礼的老婆开盲肠,他衣不解带的伺候了半个月,连自己的母亲做手术都没有出现。这间事令博尊礼大为感动,没多久就提拔他做了副部长。
奈何他能力有限,在这个位置上实在没有做出什么可以说道的业绩,这一点令博尊礼颇为失望。
出于一个成年人的理智和礼貌,何靖山默默地摇了摇头,便是无话可说。
裴东胜见他摇头,只当他是用沉默表达臣服,矜持地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我足够专业、足够优秀,在专业的问题上你没有与我争辩的资格!”
何靖山感到心头发呕,原来一个人无知的极致便是把自己的蠢都视作盖世无双的才华。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鄙视与怨气,苦笑一声指了指会议室里一圈人——这些人几乎全都是拖着各种裙带进来的货色,个个都是眼神呆滞毫无生气的样子。
“就这些货,就是你所说的优秀?我想问问你是怎么用自己的优秀搞砸一单又一单的业务,吓跑一波又一波的客户的?我想问问你,除了给领导倒夜壶、捧臭脚你还有什么擅长的?”
这话不知在何靖山的肚子里憋了多久,所以一旦说出来便给人一种刻薄到极致的感觉,杀伤力极强,差点没有把裴东胜气得背过气去。
“好你个何靖山……”裴东胜已经说不出话来。
何靖山却已经起身,拍了拍屁股说道:“看了我老何真的该退休了,实在是追不上你们的’才华‘了,老子走了,不想陪你们玩了!”言语中充满了无奈与落寞。
……
“何师傅,何部长,恐怕你的辞职报告要收回了!”
一个清亮的声音将何靖山从悠悠的沉思中惊醒,他抬头一看是人事处的实习生栾静。
小姑娘的话让他如坠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