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染以为陆中贤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问了也是白问。
他高高在上,一个东洲都在手里拿捏。自己一个乡野丫头,在他面前完全可以当成是空气。
但,陆中贤回了,还回的很认真。
“因为一些原因,我之前跟你说过很多假话。但也有真的,那就是我五岁时候家中真的遭遇变故。只是那时候我不是流落到土匪窝,而是被送到一个地方放马。罪臣之子,放马童,这样的身份注定是把底层的生活的活儿全都要做一遍。
十岁那年,当时也十岁的八皇子去马场挑选他人生的第一匹马。期间,我给八皇子推荐了自己养大的一匹马,八皇子很喜欢那马。走的时候就带我离开马场,让我继续照顾那匹马,并做了他的专属马童。
十四岁,有人在八皇子狩猎的时候刺杀八皇子,我给八皇子挡了刀剑。你看见我身上的疤痕,就是那次留下的。我大难不死,侥幸活下来后。八皇子看到我的忠心,就招我做了他的贴身侍从。
十五岁,八皇子少年登基为皇,称安帝。我成了安帝相信的心腹。那时安帝身边危机四伏,没有抢到皇位的二皇子秦王无孔不入的想要安帝性命。几乎有半年时间,安帝入口的食物都是我全程动手端上去的。安帝不吃面食,所以我除了面食一般饭菜基本都会做。只是味道一般,没有你做的好吃。”
陆中贤幽幽淡淡的寥寥几句,说完自己历经磨难的十年人生。
马场五年,饥寒交迫中夹缝里求生。跟八皇子开始的五年,在随时随刻的危险中求生。后面的十年他没说,但不用说苏染染也知道。是他殚精竭虑辅佐安帝,一点一点瓦解秦王势力,一步一步走上东洲第一扛把子的十年。
这风光的背后,陆中贤每一步走的得多小心,才能在危机四伏,在波谲诡异的形势下,帮安帝坐稳皇位,将欲夺皇位的乱臣贼子一个一个清除掉。
如果陆中贤不是杀伐果决,落下活阎罗这个称呼,现在的他绝对不会坐在这儿给自己烧火,而是坟头草都长一人多高了吧。
所以,苏染染从来没有否定过陆中贤这个人的功绩。如今知道他靠着坚韧努力,逆袭翻盘人生,心里也是着实佩服的。
她所厌恶的,只是陆中贤喜欢男人的这个特殊癖好。
看纯爱文的时候,觉得男男在一起真刺激啊。可轮到现实中,只要想到他曾搂着男人亲来亲去,就觉得之前和他的嘴嘴很恶心。就浑身鸡皮疙瘩冒了一层。
努力将这厌恶忍下,该死的同情心又悄悄泛滥,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同情陆中贤了。
他刚刚记事就活的艰难,生存压力大,没有真正的朋友,信任的人很少,很容易就出现情感偏差。
突然理解,陆中贤为什么喜欢男人了。也突然认识到,自己只是因为他的性取向就连带厌恶他整个人很不应该。
就好像,自己在那个世界很喜欢荣哥哥。喜欢他的歌儿,喜欢他演的电影,喜欢他为朋友的仗义。然后自己也接受哥哥对伴侣的选择,觉得那并没什么。
未知别人苦,就没有资格去简单评价对错。别人的人生,怎么选择都是别人的事,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想通这一点后,笼罩在苏染染眼前的浓雾豁然散开了一样。再看陆中贤的时候,就不是带着有色眼镜,而是平和下来。
“蛰伏十年,能屈能伸,你也挺不容易的。”
陆中贤挑眉看向苏染染,轻声:“这世上,谁的人生又是容易的呢?染染一个人挑起整个家的胆子,也活的很不轻松啊。”
苏染染心头的某根弦忽的被拨动了一下,就好像找到了共鸣似的:自己在感触他的不容易,而他也在心疼自己的不容易。
书中的陆中贤,按照现在的时间推算,是在三年后苏哥儿殿试高中状元的时候,第一次出场。书中的陆中贤对苏哥儿一见钟情,他对敌人杀伐果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