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旦站在大堂口急的张望。见苏染染的身影转过墙角,忙催促着:“快进去快进去,时间到了,衙役就位镇守马上就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进去,谢谢官爷。”
苏染染气喘吁吁的跨过门槛,李二旦也紧随着进去。他去墙边将最后一根杀威棒握在手里,去到那已经排排站好的队伍里。
十六个服装整齐化一的衙役,一人拄一根手臂粗的杀威棒忽然一阵捶地,异口同声的喊着“威武”,声音也整齐划一。
该说不说,这一阵杀威真是威风。给堂中间站着之人震的老老实实,一直叽歪不停的苏冬梅都缩着脖子闭嘴了。
杀威结束后,孙仁义一身官炮从侧门走进大堂,身后还跟着一个上了点岁数的师爷。
孙仁义径直走到桌案后坐下,四平八稳,正经威严。四十来岁瘦长脸,眉眼细长挺严肃,下巴上留着一小撮不长不短的胡子。
苏染染这么一眼瞧去,该说不说,孙仁义还真是有几分文人墨客的气质。而那一脸的不苟言笑,不仅官威拿足了,还像极了清官。
“堂下所站之人,今天为什么来这儿想必各自心里都很清楚。本官就在这儿赘叙了。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本不应该到这儿理论。但你们既然信着本官,那本官就勉为其难的断一断。”
孙仁义开场白之后看一眼师爷,师爷上前一步,扯着沙哑的老烟嗓道:“苏老太太,你主张恢复关系的,文书也是你递上的,你有什么委屈先说说吧。”
苏老太颤巍巍的上前一步,抹着眼睛就开始哭起来,戏份做的足足的。
“镇守大人给我老婆子做主啊。苏三是我老头子和外室所生,十岁时带来家里认祖归宗。苏三虽然不是我所出,但我依然当亲生儿子一样给他养大,还给娶了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媳妇。苏三也是孝顺有加,不仅叫了我二十五年的母亲,还常常身边伺候。
可……可是两个月前,苏三和我老头子外出遇见土匪没命了。苏三媳妇和苏染染怕尽孝养我老,就闹着跟我们断绝关系,自己过的逍遥自在。镇守大人……”
“简直是狗放屁一般胡说八道!苏老太,这外面可下着雨呢,你就不怕说丧良心的话,老天爷“咔嚓”来一个雷劈死你啊!”
田大嫂子见苏老太眼睛都不眨的在那儿颠倒黑白,怒声打断苏老太的装腔作势,气的都要哆嗦了。
孙仁义拿起惊堂木怕一下,厉声:“你这妇人好大胆子,本官没让你说话,你胡乱插言真是一点规矩没有!”
“镇守大人,我……”
苏染染抬手拉一把田大嫂子,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镇守大人。”
苏染染扬起小脸笑的眉眼弯弯,人畜无害,让人莫名的放松警惕。
“早听河间镇的百姓说,镇守大人断案如神,清明明月,虽然威厉严明,却是大人大量,从不和无知的乡野小民一般见识。今日一见,果然是传言非虚。以前民女想象不出清廉英明的父母官是什么样的。但现在见了镇守大人,民女不用想象了,因为民女见着活的了。”
这一番不要钱的彩虹屁给孙仁义吹的浑身轻飘,刚刚的火气也瞬间消失不见:“你这姑娘倒是会说话。”
苏染染受宠若惊般躬身谢过孙仁义,上前一步,笑的谦虚道:“镇守大人,民女是乡野小民没什么见识。有几个问题一直被困扰的夜不能寐,今天见着才学渊博的孙大人实在是机会难得,不知道能不能请大人给民女授业解惑呢?”
就喜欢被夸才学渊博的孙仁义骨头又轻了二斤,严肃的表情都要绷不住了。
“姑娘好学上进求知欲强,值得表扬。好,你问。”
苏二家的看着着急,忙上前一步提醒:“大人,我婆婆还没说完呢。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民妇觉得,现在还不是苏染染说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