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降临,大牢里面的光线也随之昏暗,只剩下了两盏油灯,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衙役们也早已回家,只有两个牢头,在大牢门口就着盐渍花生米吃酒。
忽然,牢门又响了一下。
夜风伴着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走了进来。
透过这风姿绰约的女子,隐约可以看到,大牢门前那两个牢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都趴在了桌上,没了半分声息。
女子极美,行止间更有一种敏锐矫健,光看她莲足轻点的模样,便知是个境界不凡的武者。
“苏大管事,是哪一位啊?”
带着丝丝缕缕魅惑之音的女声,从女子口中传出,在昏暗的大牢中显得有些朦胧。
那四位被羁押的亨通钱庄管事,眼中齐齐闪过一道光芒。
为首那老管事,双手扶着牢门,颤颤巍巍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
“是我……女侠……是世子殿下派来拯救我们的吗?”
那女子呵呵轻笑了一声,笑声清脆悦耳,十分动听。
就见她莲步轻抬,两步走到老管事牢门前,淡淡道:
“世子殿下派我来,却不是救你们的。”
老管事怔了一下,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绝望,悲声道:
“那……那世子殿下……”
女子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丢进了牢房里。
“自裁吧,省得叶家后面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又闹幺蛾子出来。”
四位管事绝望的目光,齐齐聚集在那把匕首上,却没人有勇气拾起那把匕首。
叶家已经明摆着要以他们为突破点,将丢失的七十三万两白银,算在赵王府的头上。
既然带着这些管事离开齐县的计划已经破灭,那么此时能够断掉叶家进攻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们四个管事死在今夜。
可想得明白,是一回事,甘愿赴死,则又是另一回事。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他们四个身价不菲的钱庄管事?
老管事连忙道:
“女侠……女侠!我……我知道一条能秘密离开齐县的小路……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请女侠代为禀报!”
那女子冷笑一声,讥讽道:
“不要做这些无用功了,若你自己动不了手,就只能是我来了。”
四位管事面色苍白,连声苦求道:
“我还有家眷需要照料啊!”
“女侠饶命!世子殿下饶命啊!我孙某一生兢兢业业,就算没有功劳,也总有两分苦劳!世子殿下不能这样对我啊!”
周围牢房中,被困锁的四位管事亲眷,同样在慌乱中开始连声求情、哭嚎,希望能从悲剧之中逃出生天。
女子脸上闪过一抹寒意,冷冷哼了一声,伸手在牢门大锁上轻轻一捏,也不见如何作态,这大锁竟然就碎裂了。
“你们已经变成了世子殿下的累赘。”
女子说着,缓缓从袖中抽出了一把细窄尖长的剑,冷冷道:
“若当真忠心,就该自己去死。既然不肯,便也不是忠心耿耿之辈,焉敢求饶?”
就在女子手中窄剑即将挥出,将这四个毫无反抗之力的钱庄管事尽皆杀死的时候。
一个满是讥讽的声音,从大牢角落中传出:
“狠毒有余,可格局太小,品性太卑劣,胸怀太狭隘。”
“世子殿下的风姿,我见识过了,不过尔尔。”
“若非投了个好胎,这辈子都入不得我的眼。”
“什么人?!”听到这声音,女子豁然转身,就见角落牢房中,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了两个人。
一老一少。
那老人满头银发披散,遮住面容,看不真切,但发丛之下那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牢牢锁定着自己,令她心底陡然生出了一抹寒意。
老人侧后方,站着个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