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了双眼,似乎是因为一口气喝了太多酒,芦屋道满要眯起双眼,才能看清楚姬君的美貌,“我写了个自己做不到的愿望。”
“道满大人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吗?”
“是啊,我也有这么一个愿望的。”
芦屋道满叹了口气。
“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居然也有做不到的事情。真是令我想了好久,我才想到一个做不到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
“姬君想知道吗?”
“我……”沈韵想了想,还是向自己的好奇心低头了,“我挺想知道的。”
“那您过来,”芦屋道满放下了手上的酒瓶,正襟危坐,“我悄悄告诉您。”
沈韵还真的站起来,走到芦屋道满的身边,坐了下来。
芦屋道满侧过身,抬起手,以袖遮面,悄悄地给沈韵看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白纸上写着十个汉字。
夜夜盼君到,不觉秋已深[1]。
沈韵瞪大了双眼。
(我是被调戏了吗?)
这是耍流氓吗?
但是怎么说呢……
这个时代耍流氓也要那么高的文化素养吗?
这样真的好吗?
沈韵还茫然无措的时候,安倍晴明已经拉着她站了起来。
“道满大人,”安倍晴明看着芦屋道满,他脸上带着笑意,但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请您不要如此随便。”
芦屋道满看着安倍晴明,笑着回答:“我没有开玩笑。”
沈韵只觉得晴明的身上有一股难以描述的香甜气味。
非要找个相近的气味,倒是可以称作是“水果的香味”。
剥开的橘子,切开的苹果,掰开的柚子。
在水果被分开的一瞬间,饱满的果汁溅在身上,散在空气里的那股水果的清香味道。
(不是熏香真是太好了……)
沈韵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法理解熏香的这种爱好。
是洗衣液的味道不够选,还是柔软剂放得不够多?
(我一辈子都没法理解有钱人的奢侈浪费了。)
麻仓叶王完全不想掺和这种修罗场。
“我去系纸条。”
“姬君,”安倍晴明的声音明明非常的温柔,但或许是他身上的香气太过好闻,沈韵只觉得可以继续听一听,“您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晴明想说的话,我也挺想知道的。”
“这样啊。”
“这样。”
“那么您去拆开看一看就好了。”
安倍晴明却给了这么一个回答。
沈韵觉得这还真是个难题。
如果亲自说了也就算了,但是亲自拆开看一看的话,就有些“过界”了。
“这样也好。”芦屋道满拍了拍身下的榻榻米,“姬君,您也顺便去看看我写的愿望吧。”
“……”
沈韵觉得自己是受害者。
晴明和道满两个人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杠起来。
这两人可真的无聊啊。
沈韵决定不掺和这两个人的“战争”,她走到麻仓叶王的身边,弯下了腰,取下了一个纸条。
麻仓叶王“诶”了一声。
沈韵已经拆开了纸片。
“那个是我的……”
刚说完,麻仓叶王就觉得大事不妙。
安倍晴明和芦屋道满都看了过来。
“!”
十四岁的少年觉得自己吓得腿都软了。
(姬君……)
麻仓叶王根本不敢把这件事情捅出来。
再蠢也不会捅出来。
(就算要说,也不是我说。)
(我才不想被这两个‘怪物’迁怒!)
因为他们两个人是不舍得对姬君发脾气的,结果被迁怒的人只会是麻仓叶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