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献素来是个知进退的人物。
眼见情势危急,连忙趁着咳嗽的间隙,向临邛鬼王求饶道,“大王,有、有话好好说。”
临邛鬼王没有了病痛的折磨,慢慢缓过神来。
她擦掉额上细密的汗珠,看着庾献,揶揄道,“好好说话,能得活吗?”
庾献情知她是调侃自己之前的言语,顿时甚觉打脸。
他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大不了今日就鱼死网破。”
说着,有意识的释放出一点帝女魃的气息。
鬼姬巫颜活生生的例子放在那里,庾献不信她不怕。
谁料临邛鬼王竟完全不为所动,她嗤笑一声,扯开黑色道袍,露出颀长的雪白颈子,“来,拿刀往这儿砍。”
接着又平静道,“我临邛无非一死。你却要在病痛中,慢慢忍受折磨。或许一天两天,或许三年五载。又或许被某人及时找上门来,永生永世的享受这种滋味也说不定呢。”
庾献闻言跪了。
社会我临邛姐!
庾献再是嘴硬,他也不想死啊!
何况还是在病痛折磨下,痛苦的死在这无人问津的荒园。
庾献见威胁无效,生怕帝女魃定位到自己的所在,赶紧将那气息一收。
此时喉咙间又一阵干痒刺痛,庾献强要忍耐,那感觉却越发难以承受。
最终又是一阵痛苦的干呕。
临邛鬼王眉头微挑,稍稍为庾献缓解了病痛。
庾献咳了半天,暂时压下那苦楚,只觉得人生至乐,也不过是如此时平常。
临邛鬼王等了一会儿,待庾献气息如常,这才开口,认真的问道,“那野鸡道人是什么根脚,你知道多少?”
庾献早有心坐山观虎斗,这时候,更是乐得扇风点火。
“这野鸡道人乃是这一世的主劫之妖,灵帝为了推迟劫数,将他诱捕后以洛阳宫的大阵将它困在鸡鸣堂中,又任用身怀天命的四方豪杰为西园八校尉,以魔镇此妖。后来……”
庾献顿了顿。
接着擦了擦汗。
后来,他把阵法的中枢浑天仪给偷走了!!
庾献不自然的岔开话题,看向临邛鬼王询问道,“鬼王知道何为主劫之妖吗?”
目光一挪,庾献这才发现社会我临邛姐,并没有注意刚才露脖子时扯开的道袍。
庾献视线一垂,旋即避开。
见庾献不老实的偷瞄,临邛鬼王翻个白眼,从容掩上衣襟,忽然想起一事,若有所指的调侃道。
“这种白,你记下了吗?”
虽然不似巫颜那般有光泽的白腻,但是那种如象牙一般坚硬的苍白,去勾勒柔软时,却别样让人心动。
“什么?”庾献不动声色,装没听懂。
接着,庾献一边思索,一边自顾自的把野鸡道人的事情大致说了说。
包括野鸡道人在长安时所说的,“川中诸巫,气数已经尽了。若是还不肯知天命,这次大劫,俱将齑粉。”
又有所谓,“首巫一族用尽心思,也苟延残喘不了多久,待此间事了就入川,先杀鬼姬巫颜,再尽诛十地鬼王。将周公姬旦未完之事,重新做个了断”这样的狠话。
庾献说这些,自然是怕巫族为了息事宁人,将失去靠山的常乐推出来消弭野鸡道人的怒火。
无论是从他本人的利益还是和常乐私下的交情出发,都有必要做个提醒。
临邛鬼王听着,却有些漫不经心的总往远处张望。
庾献顺势望去,正见远处一阵浓烟升起。
看位置,似乎便是巫颜在梓潼中的那处宅邸。
临邛鬼王似乎只是为了印证,看了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