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献一觉醒来,竟是正午。
他召唤来的迷雾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有几个衣衫破旧的小孩子,正近距离的蹲在地上好奇的冲他打量。
见庾献猛然有了动静,那些小童猝不及防,都吓得吱哇乱叫。
庾献哈哈一笑,四下打量。
他被困的地方背阴,倒是避免了日晒之苦。
手能够到的地方,竟然还放着一块粗糙的饼子。
那饼子黑乎乎的,压在一片树叶上。
庾献笑了笑,也不去动。
他有那神秘木匣维持着生机,虽然没有食物会让他活的很辛苦,但也不愿让自己那么狼狈。
或许是庾献表现出的好脾气,让那些小孩子渐渐失了畏惧,那些小孩都好奇的凑了过来,开始七嘴八舌的问庾献一些问题。
庾献正是无聊透顶的时候,一边用心的回答着,一边向这些孩子打听周围的事情。
不一会儿工夫,庾献就把想知道的事情问了个七七八八。
虎牢关把守要道,是那些不要命的商人绕不开的地方。
这个时代的行商,为了低买贵卖,往往要周折数百里贩卖。如今天下这么不太平,往来的商人们只能抱团取暖,一起抵御风险。
这些商人沿途售卖,需要时常入城停留。
每当这时候,虎牢关内就会出现短暂的繁荣。
朱儁掌握此关之后,认为天下大乱,商旅不多,因此也没上心,直接把关税下放给守城校尉,让他多少有些收益,可以补贴下关内的兵卒。
把守此关的曹豹是徐州客将。
他也不在乎什么长久发展,打着能捞一把算一把的算盘,对往来商人课税极重。
城内武官们从商人们身上得利不少,又把钱拿去从商人那里换取物品,维持舒适的享受。
商人们要价虽高,但这些武官手中的钱本就是各方盘剥来的,也就不在乎那些。
再加上军队从附近抢掠的一些物资,也要折价变现,商人们在关城中逗留数日,往往收获颇丰,满载而归。
这种军事繁荣维持着虎牢关内的商业运作,官商之间相处,倒也算得融洽。
而不管是武官和其家眷的奢侈生活,还是商人们在城中的停留,都需要许多肯卖力气的人,为他们忙忙碌碌。
这些衣衫破旧的小孩子,就是山中樵夫们的孩子。
每当商队大量入城的时候,这些靠贫瘠土地养活不了自己的百姓,就会砍伐干柴运来售卖。
为了节省力气,那些成群结伙的樵夫们,一般都是把孩子留在城外看着柴车,自己挑着柴担进城贩卖。
运气好的话,一上午就能来回挑几趟,若是不凑巧商队刚好离开,可能一天都得在关城里转悠。
留在城外的孩子虽然大多面黄肌瘦,可也改变不了孩子爱玩闹的天性。
聚在一起,更是能疯上一天。
庾献的迷雾一消散,这些孩子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怪人。这两日来,一直兴致不减。
庾献也满足了孩子们的好奇。
他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们,自己原本是打算偷偷出城,结果爬狗洞时一不小心,卡在这里了。
孩子们听了,都哄笑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面貌憨厚的樵夫擦着汗,挑着空担子,出了城门。
长的最高的男孩子眼尖,嚷嚷道,“小虎子,是你爹。”
那个叫小虎子的小男孩,连忙跳着脚大声招呼道,“爹爹,在这里在这里。”
说着,兴冲冲的跑去了自己的柴车那边,灵活的爬上柴车,推下两捆干柴。
那面貌憨厚的樵夫,看到被孩子们围着的庾献醒了,不由一怔。
他脸色变了变,过去小声地问了那小虎子几句。
接着犹豫了一下,向庾献走来。
离的还远,那樵夫就远远跪倒,诚惶诚恐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