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简单的做完调整,又再次安抚了军心,董白这才挥退众人。
帐中只剩下庾献和董白两人。
董白看着沉默的庾献,目光一瞬也不瞬,“师父,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庾献一时语塞。
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事情的开始是斑斓做了个局,庾献被诱导之下,为了自己的一些心思,将董白送入葫芦之中。
也正是那次机会,让斑斓和董白建立了联系,成为了斑斓的后手。
在这些事情中,董白完完全全的成为了牺牲品。
庾献在任何立场上,都没有兴师问罪的资格。
然而现在问题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斑斓选择董白作为神降的载体,从某种角度来说,董白已经成了斑斓的延伸。
在彻底解决掉斑斓神降的问题之前,董白已经不能再单纯看作董白。
董白是自己喜欢的人,而斑斓,是自己敬而远之的邪神。
庾献这会儿,甚至就连自己对董白的感情都充满了不确定。
——如果自己对董白的感觉,来源于一场精心设计,那么自己的喜欢还是喜欢吗?
庾献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想,问道,“那你想知道什么?”
董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师父料事如神,无所不能,又为徒儿谋划了这么多退路,徒儿,心中只有感激。”
庾献听了轻轻一叹。
他又岂能不明白董白的想法。
庾献注视着董白,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既然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劫,为何不肯早些出手,救下你的祖父?”
董白闻言,抬头看了庾献一眼,目光又躲闪开来。
庾献略一沉默,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没有半丝隐瞒,看着董白无奈的说道,“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名为国师,手段无穷,说到底不过是个小小修士,苍天之下一蝼蚁而已。”
“你祖父虽是一时之雄,但早就注定是天命之下的一缕劫灰,我根本无能为力。我苦心算计,也只能为你增加几分活下来的胜算,又哪敢妄想替你祖父这样的豪杰逆天改命。不是庾某不想,而是我根本做不到。”
庾献说完,董白心头一轻,仿佛压抑已久的东西,被尽数拿走。
心中有些遗憾,更多的是释然。
董白轻轻的呼出口气,又看着庾献狐疑的问道,“她是谁?”
斑斓神降时,董白并未被蒙昧心智,甚至还浮光掠影般的知道了些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庾献再无隐瞒的必要。
他从被李肃以功名葫芦捉拿开始慢慢讲起,接着又讲到了葫芦中的种种。
“我从白银葫芦里出来后,终究是放不下你,于是想去见你一面。正好借了和李肃同行的机会,一起到了洛阳。”
“等见了你,我又想起了当初的慕艾心思。辗转反侧,不肯割舍。所以,我就去求那神蚕,想让你也进葫芦一遭,明白我的想法。”
庾献的脸皮很厚,一脸淡定的说着这些事,仿佛在说着旁的什么人。
董白就没那么好受了。
听着原本仰慕的师父,说着乱七八糟的话,耳朵羞得通红,手足无措。
小脑袋一个劲儿的低下去。
“谁料那神蚕布下这局,就是为了诱我将你收入葫芦。等你进了葫芦之后,斑斓就将你转化为了可供她神降的女巫。说到底……,是我害了你。”
庾献说到这里,心头感触越发复杂。
他认真的看着董白,郑重承诺道,“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驱除那邪神的方法。”
董白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是低着头如同蚊呐般的嗯了一声。
庾献心头沉重。
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件事说着简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