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梓潼一路东南,便是巴郡。
巴郡山河险要,又多夷民居住,不管是初来乍到的刘焉,还是扎根当地的贾龙、任岐等人,都不想在大局未定前,早早招惹这个麻烦。
这次刘焉讨伐汉中,便没有动用巴郡的兵卒,只是让郡中就近接济一些粮草。
后来犍为太守任岐的兵马远来无粮,刘焉让任岐将兵马一分为二,在阆中和西充国两地就食。
按照刘焉原本的计划,待他首战得胜打下剑阁之后,会留在剑阁稍事休整。与此同时,任岐的兵马会从阆中和西充国水陆并进,在葭萌关下会合,随后由这支生力军快速夺下关卡,掌握金牛道。
可如今计划不如变化,刘焉在剑阁之前屡屡受挫,陆地上打不开局面。
若是仅仅用一支孤军,从阆中沿阆江而上,则免不了腹背受敌的结果。
犍为太守任岐观望犹豫了良久,终于等来了刘焉的命令。
展信看后,任岐就从西充国发兵北上,又让指挥阆中兵马的从事陈超,只身去剑阁军前效力。
陈超接了军令,呼哨一声,架上了鹞鹰,单人独骑,急急向剑阁而行。
只半日功夫,就到了梓潼地界。
正行间,迎面就来了个穿着一身儒衫的中年书生。那书生寻常相貌,骑着一匹瘦马,看着颇为悠闲。
陈超和他擦肩而过,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今益州正大兴兵戈,怎会有儒生这时候出去游学。
陈超当即勒转马头,大喝一声,“站住!”
那中年书生闻言,停下马来,笑着问道,“将军寻我何事?”
陈超喝问道,“你是何人,又往何处去?”
那中年书生听了,仔细打量了陈超几眼,见好一个骁勇猛将,当即开言道,“我观将军锐气冲天,勇不可挡,莫非是要赶赴沙场?”
陈超眉头一皱,怒声喝道,“老实回答,哪来这么多废话?!”
那中年书生听了也不恼,笑呵呵的说道,“难怪不认得我,原来是外郡之将。实不相瞒,我乃是蜀郡书生,名字唤做赵嵩。昨日去军前投奔,打算搏个富贵,州牧听说我是蜀人,安排了一件机要事给我。”
“哦?”
陈超神色略缓,原来是去投军的。
仔细听来,口音倒也对的上。
只是他心中有些不屑,哂笑道,“你初来乍到,能给你什么机要事?好好在军中做事,莫图什么侥幸。”
那中年文士赵嵩听了,立刻换上了恭谨的神色。
“多谢将军教诲。只是这件事,着实关键。”
“咦?”陈超被勾起了好奇,“你且说来听听,若是什么紧要的,说不定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赵嵩笑笑,当即说道,“不知道将军认不认得我蜀郡郡丞甘宁?”
陈超听了,神色郑重了不少,“是他啊。”
甘宁这会儿虽然名声不显,但是不少本土豪杰都知道他的本事。
“莫非刘州牧打算让甘郡丞去军前效力?哼,也算他识人。”
赵嵩脸色古怪的看了陈超一眼,“将军这可猜错了。”
陈超纳闷,“怎么,莫非州牧不知我蜀中有甘兴霸?”
赵嵩答道,“非也。前些日子,甘郡丞督粮前往剑阁。因为庞德逞凶,大军受挫,甘郡丞主动要去迎战庞德。谁料不知怎么,刘州牧竟然将他破口大骂,说他身为郡丞,不思料理郡务,反倒跑来谄媚上官,寄望战场行险,搏一侥幸。甘宁大怒,愤而离开。”
陈超听到这里,满脸都是不敢相信。
“州牧怎么这么不晓事,该不是你骗我的吧?”
赵嵩听了满脸苦笑,“这种事我怎么敢胡编,将军到了军前,随便找人问问便知。”
陈超听了,并未表态。
又问道,“州牧让你做的机要事,莫非就和甘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