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百里之外的梓潼县城中。
那洒落一地的律法竹简上,慢慢的多了一行字。
“博戏者,黥为城旦舂。嗜博者……”
章句未完,忽然之前的寥寥数字,墨色变淡,渐渐消失。
城郊的那场赌局之中,威严无比的“幸佞小人”正要喝令将赌鬼腰斩,一股发自内心的虚弱传来。
他双眼闪过茫然,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身上的意气风发转眼消散。
那“幸佞小人”呆在那里,留恋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本带着红润,充满弹性的手掌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灰败。
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接着无奈、无力诸般滋味轮转。
就在庾献怀疑这役鬼出现什么异变的时候,那“幸佞小人”神经质般的狂笑了一声,转而一脸萧索,口中颓然说道,“是非成败转头空,是非成败转头空……”
接着,他身上一道黑烟消散,容貌不可遏制的衰老下去。
短短时间,重新成为了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者。
看着“幸佞小人”那一脸老态,身躯颤抖的样子,庾献实在无法把他和刚才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出口成律的权臣划上等号。
那佝偻着身躯的小老头,向着庾献深深一拜,嘴唇颤抖两下,有些无力的说道,“主公,老臣累了。”
说完之后,也化为黑烟,消散一空。
嗯?
庾献头一次使用役鬼,满脑子都是问号。
怎么回事?
这就是爆发之后的副作用?
可这样一来,自己的役鬼岂不是只有“阿谀中年”可用了?
庾献心中一警,立刻发现那些白石山的弟子又跃跃欲试起来。
成风呼唤了半天,见自己的蹊跷鬼一直未能出现,气的双目通红,“你、你把我的役鬼弄到哪里去了,快还我的役鬼!”
庾献听了蛋疼无比,这可怎么还?若是成风的蹊跷鬼真的被流放三百里,谁知道这会儿跑哪儿去了。
贺玄经历刚才那一出,更是心有余悸。
他慌忙重新调整规则,要速战速决。
那“阿谀中年”也看出了事态严重,他对庾献激励道,“主公,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前路艰难,当奋发而行!”
随着“阿谀中年”此言,庾献消耗的精力,竟微弱的恢复了一丝,泥丸宫中的胀痛也有所缓解。
咦?
庾献敏锐的察觉到此事,情不自禁的多看了那“阿谀中年”一眼。
想不到这家伙不但可以消除负面状态,而且还能给自己恢复精力。
若是这阿谀中年能继续成长,岂不是意味着,就算没有赌局的规则力量,自己在他的加持下,也能积攒出召唤另外一个役鬼的精力。
庾献想着,却毫不犹豫的张开大口,一阵狂风刮过,整个赌局烟雾弥漫。
能识破迷障的蹊跷鬼,已经被流放到了三百里开外,有控场能力的酒鬼,也正被枷号示众,战力大减,这正是庾献趁机出手的好时机。
梅哲看着四处弥散的烟雾,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个堕落书生手段层出不穷,就连役鬼都有三个之多,如今的局面若是不能尽快拿下,谁知道还会出什么变故。
这会儿实在顾不得什么面皮了。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仿佛自言自语般的低声提醒道,“陈师兄……”
不远处的贺玄自然会意。
他咬了咬牙,高声说道,“陈师兄,得罪了。”
说着目视空中的赌鬼,催发了秘术。
赌局之外的陈方正在一旁看着,被贺玄一个牵引划入了赌局之中。
陈方缓过神来,脸上有些不自在,不由轻叹一声。
“难看了些啊。”
贺玄厚脸皮惯了,梅哲在旁却是脸上一红。
想不到为了对付一个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