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变。
这会儿他才二十几岁,要是灵魂心思承受四甲子的岁月洗礼,哪怕仅仅一瞬,回到人间的时候,恐怕也会觉得物是人非。
不过,张辽自是果决坚毅之辈,他自信的说道,“无妨,我也只当是一场大梦罢了。”
“好!”
李肃不再多话,将功名葫芦对准张辽,暗暗催动法力。
这张辽果然如同他所猜想的那般,不但气血旺盛,还有三运加身,仅仅将他收走,就让李肃有些头晕眼花。
却说张辽也知道这法宝厉害,当初就连吕布都扛不住,他自然心中警惕。
等李肃法力催动,他脑海中立刻一阵昏沉,接着身子不由自主的投入到葫芦之中。
张辽心中警惕,急忙运足力气一挣,谁料眼前忽然一黑,接着通明大亮。
张辽正疑惑,旋即觉得身上不知纠缠着多少人。
他急忙四下环视,这才发现自己不知出现在什么荒野破落的地方,正被不少乡野农夫按在地上殴打。
张辽心中勃然大怒,就算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官,但毕竟是并州走出来的豪杰,哪里能让这些无知乡民欺侮?
他立时就想起身挣脱,谁料这个身体竟像是不受他控制一样,只是抱头躲藏。
张辽心中郁闷的几乎要吐血。
这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啊。
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一个浑身破烂的农夫,一边狠狠的揍着自己,一边嘲讽道,“吴起,你不是说要去当官吗?你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吗?你的万贯家财都被你败光了,老母亲只能靠舅家的接济生活,你往日总是吹嘘,要功盖当世。你做到了吗?”
吴起?
张辽一怔。
还不等他多想什么,一阵乱拳又捶了下来。
张辽一身武勇,虐虐这几十个农夫还是轻而易举的,但让张辽无奈的是,他偏偏使不出任何的力气。
心中的屈辱,折磨的他几欲发狂。
就在张辽郁闷的准备认栽的时候,谁料这个被叫吴起的家伙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力气大增,一下就甩脱了身上的数人。
接着狂叫着拔出腰间剑来,当场将一人击杀。一见到血,吴起更是癫狂,手中大剑挥动连斩,竟是一口气连杀三十余人。
张辽只觉得那种愤懑不平和自己无比契合,释放宣泄的无比痛快。
等到剩下的农夫哭喊哀嚎着逃走,吴起才有些茫然失措的看着手中的剑,接着害怕的一把丢掉,跪地大哭起来。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破旧稠衣的老妇人忽然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涕泪交流的说道,“儿啊,你快些跑吧。你犯了这么些命案,再不跑就要被人抓住问斩了。”
这老妇人的容貌,长的竟和张辽的生母一模一样!
张辽心中一颤,就要出声安慰。
谁料那吴起根本不受控制,只是大叫道,“我不走,我不走!”
老妇人泪水横流,忽然从头上拔出发簪来对准自己的喉咙,悲伤的叫道,“儿啊,你若不走,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张辽惊惶不已。
虽然明知道是假,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的模样,想要阻拦,偏偏身体不受使唤。
这时,吴起也眼泪流下,对天大声号叫道,“我吴起,身负绝世才华,不能光耀门楣,使父母荣光,反倒落到这副田地!我好恨!好恨!”
随后,吴起当着母亲的面,撕掉了自己的衣袖,狠狠的噬咬自己的胳膊。
鲜血激迸而出,淋漓了他的口齿。
“我儿!”老妇人心疼不已,连忙放下发簪,过来看吴起的伤势。
吴起张着被鲜血淋漓的嘴,指着自己胳膊上深深的伤口,对着盖满乌云的天空悲号立誓,“我,吴起!绝不甘心苟活这一辈子!如果我不能功盖当世,做上卿相,就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