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涵回身,双手摊开,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
“我们是县学的学生,周县令的公子和我们有同窗之谊,我只是看看周县令身体如何。”
“周县令没什么大碍,押解途中闲杂人等不可以靠近囚车,你们赶快离开吧。”王松见夏涵自称是县学的学生,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夏涵,你们还是先走吧!”
夏涵觉得王松所说并没有什么不妥,换做自己职责所在,也会小心行事。
但其赶过来的学生闻言,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围上来更多。
“什么时候县学的人成了闲杂人等了?”
“什么押送途中,途中不该在官道吗?”
“县衙有紧要的事,我们县学的学生要责无旁贷,你怎么还赶人?”
“别和他废话,我们就是要看看周大人,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众人随即向囚车涌去,那王松也是个性格倔强的人,见状竟一把抽出了腰间的横刀。
“话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你们这些小娃娃不要当成儿戏!我认得你们是县衙的学生,我手里的家伙可不认识!”
夏涵见状冲到学生们的面前张开双臂将众人拦了下来。
“诸位,稍安勿躁,听我说!”
“看看这满地的鲜血!那是我大裕军中勇士的鲜血!”
“他们人人带伤,数人重伤,还有战死!”
“想过他们经历了怎样的死战吗?”
“我们凭什么踩着勇士的鲜血却对勇士横加指责!”
“我相信他的话,敢于死战的勇士不屑于说谎话,周大人肯定没有大碍!”
少年人本就胸怀激昂,向往金戈铁马,刀光剑影的阵战搏杀。夏涵的话让众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望向王松的目光从不屑很快变成了尊敬和崇拜。
夏涵转身面向王松躬身行礼,众人见状也都情不自禁的跟着行礼。
保栓县的县衙门前,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围着一名大裕军士,一起躬身行礼。每个稚嫩的脸上都是庄重肃穆之色,每双眼睛都透着崇敬之意。
王松见状连忙把手中横刀藏到身后,又觉得不妥,想要取下刀鞘放到背后收刀,却怎么也取不下来,最后还是和平时一样才还刀入鞘。
看着这些少年,这位生死之间都毫无惧色的汉子,双眼竟然湿润起来,鼻子也开始发酸,喉咙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从军多年,失去了太多的战友,手刃了大量的强敌,心中变得越来越麻木,只是服从命令活着而已,有时王松甚至盼望自己早点战死,因为感觉自己已经不像个人了。
这一刻,王松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被人认同的感觉其实就是归属感,有了归属感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就不再麻木。
王松有了想哭的感觉,这是人才会有的感觉。
夏涵行完礼对周子煜说道:
“子煜,明天要是可以探监,我给你带茶食摊的小吃,你要吃豆沙饼,还是照旧吃桂花糕?”
周子煜闻言愣了一下才说:
“我想吃桂花糕,不过你要看哪个是新做的!新做的才好吃!”
夏涵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众人也只好和周子煜告别离去。
王松望着夏涵远去的身影,心中对这个少年充满了好感,也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少年。
县衙大门内的门廊下站着一人,正是县尉高原,也就是高国凡的父亲。他见王松和学生起了冲突,想出来制止,看到了方才的一幕。
他看着夏涵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赞赏之意,当看到夏涵身后的高国凡时,脸上不禁露出溺爱之色,旋即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县衙。
高国凡带着两个死党快步追上了离去的夏涵。
“夏少爷,这比可是给你装到了啊!”
“别吵,再等二十个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