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的生身父亲。
但他是皇帝,就由不得他将一切可能的情况都想到。
于是他问李太妃:“若如母妃所言,父皇又何必如此?他若是不同意,一开始就只需要一句话,难道儿臣还敢忤逆他?何苦要等到今日,等到儿臣将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再这般做?”
宁康帝这话,既是问李太妃,也是问他自己。
李太妃却压根不像有疑虑的一样,她几乎想也没有想就说道:“他自然是有意为之!自古以来,家无二日,国无二主,他大概是怕他在重华宫安逸的太久,朝臣们就把他给忘了!
如今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所有人再次见识到,他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李太妃确实是无所顾虑了,她的每一句话,放在当今之世,几乎都可以说是禁忌。
幸好,在她对面的,是他的儿子,是新一任的天下至尊。看看吧,等到那老家伙归天之后,天底下的人才会知道,谁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到时候,她定要让那小贱人不得好死。
赫然想到此处的李太妃,心情莫名好了一些,她甚至有些语重心长的与宁康帝道:“非是因为你父皇将我软禁在长春宫,所以我才这么说。
他是不会舍得将整个天下都交给你的,这一点,你登基之后的那五年就是明证。他之所以退位,不过是厌烦了每日的朝政琐碎罢了。
可是你呢,自从登基之后,雄心壮志,励精图治。对外屡兴大军征讨不臣,对内屡屡推出新政。
如此文治武功,照此下去,即便是他这个御宇天下几十年的父皇,也未必能够再压制的住你。
所以,他才要故意在你志得意满的时候,给你当头棒喝。既是对你的警醒,也是昭告世人,这个天下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宁康帝心中钟声长鸣,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
说实话,李太妃说的这种概念,在他脑海中曾经不止一次的出现过,只是从来没有人如李太妃这般,当面与他点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李太妃说的,可能才是真相。
因为他也是帝王。
他能够明白帝王的心思,但是他不能认同。他不能认同他的努力和成就,会在他的父皇眼中,成了威胁。更不能认同,从小在他心目中如山岳一般伟岸的父皇,形象会在他心目中一塌再塌,甚至到了老年之后,达到令他瞧不起的程度!
是的,宁康帝看不起这种行为。他想到,将来等他老迈之后,肯定不会以这种斗争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皇儿。
要么不放,要么,就彻底放下。这才是男人的风度,也是一个父亲的慈爱。
有些问题,一旦想的通透了,其实也就不难受了。
宁康帝不再想与李太妃说太上皇,他想了想,犹豫的道:“其实母妃大可不必处处与太后争锋。母妃与父皇一甲子的夫妻情义,岂是太后可以相比的。
只要母妃放宽心,不再为了些许小事计较,想来父皇也并不会刻意不待见母妃。
还请母妃放心,儿臣早就计划好了,寻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大臣们上奏册立母妃为西宫太后,以正法统。”
或许是局外人才清醒。宁康帝早就知道李太妃与太后的矛盾,甚至他都明白,很多时候,都是他母妃在挑事,而太后在选择忍让。
其实他很不能明白,凭她母妃陪伴太上皇五十余年的情义,何用与太后争斗?
太后入宫才多少年?
即便少了一个正宫的名分,试问天下人,谁敢轻视于她?如今的皇子龙孙,哪一个不是她李太妃的血脉,哪一个在进宫给皇后、太后等人请安的时候,敢略过李太妃?
所以,李太妃名虽太妃,实则与太后无异。
如此情况下,与一个没有子嗣的虚名太后争斗,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不过是徒增太上皇的厌恶罢了。
所以,宁康帝将欲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