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社稷的安稳,宗庙的存亡大事,不是正该宁康帝这个当今皇帝的事吗?怎么到了萧敬的口中,却成了“不得不恭请太上皇定夺”?
言下之意,宁康帝还做不得主?也不知道,这得是多大的一件事!
宁康帝将底下跪着之人注视良久,他没有说话,但是哪怕隔着老远,贾琏都能猜得到,自己这位大老板,心情很不好。
但宁康帝最终并没有与萧敬争辩,他站起身面相向太上皇,拱手问的却是另外的话题:“敢问父皇,不知今日儿臣母妃,为何没来参加父皇的寿宴?”
随着宁康帝的发问,有许多大臣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是啊,李太妃今日怎么没出现?这确实有点奇怪。因为按照以前几次的惯例,太上皇的大寿李太妃都要出席的。
李太妃名虽为太妃,实则大家都明白,她其实就是另外一个太后,毕竟她的亲生儿子登基成了皇帝。
放在以前的朝代,李太妃妥妥的就是一个西宫太后。只是似乎这位李太妃在德行上有所缺失,深为太上皇所不喜,所以一直未曾给予她这个名分。
太上皇目光坦然,“她身体不适,朕让她在寝宫好生休养。”
“可是父皇,儿臣昨夜去请安的时候,并未发现母妃有何异样。”
“你的意思是,朕在撒谎?”
“儿臣不敢……”
见宁康帝服软,太上皇也懒得与他计较,他看向左右,吩咐道:“从今往后,朕的寿宴,只需要太后相陪便是,撤了吧。”
随着太上皇的话语,身后的太监们齐上阵,将旁边空着的短椅,直接抬走。
看见这一幕,别说宁康帝了,就连底下额诸多大臣心里都是一颤,都在心里猜测,太上皇此举的意思。
是单纯的不想要李太妃出席他的寿宴了,还是别的?若只是不喜欢,倒也说的过去,毕竟一个国主配一个国母,李太妃再母凭子贵,到底不是太后,名不正,被撤下去很正常。
将李太妃的位置撤掉,对太上皇来说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脸上连一点变化的都没有。
回头看见宁康帝还傻乎乎的站在他面前,他才不悦道:“你还不退下?”
“是。”
宁康帝默默退回席位,他旁边的皇后见他面色不好,悄悄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袖子上。
这一番插曲过后,众人的目光才再次回到跪着的萧敬身上。
太上皇也看向了他,无所谓的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萧敬一点也没有被方才事扰乱思绪,他神色一如之前,显得那么的正气凌然。
“回禀太上皇,自太祖定鼎江山以来,广封功臣,轻徭薄赋,以固社稷。太宗、穆宗效之。
太上皇继位之后,亦秉承太祖之志,心怀天下,宽待功臣,泽被四海。以致天下能人志士,无不争相为朝廷效力,为太上皇尽忠,如此,才换来我大魏数十年安稳,边关再无大战,百姓安居乐业。
然而,如今朝中却有一些人,遗忘祖宗之志,轻贱有功之臣,谗言惑上,欲行动摇我大魏根基之乱政!”
萧敬的声音很高,他的口吻充满正气,说出的话,也震动人心。
此番能够坐在重华殿内的人,基本都是身处大魏朝中枢的人。只听到萧敬这番话,他们立马就意识到萧敬所要说的是何事了。
毕竟,朝廷近来除了太上皇的大寿之外,就只有新定下的“田地清亩”算得上举国大事,也只有它,才配得上萧敬所言,动摇大魏根基的乱政!
宁康帝原本刚刚被皇后安抚的心绪,骤然暴动。他双目一紧,死死的盯着正气凌然的孝敬。
狗贼,好胆!!
“萧敬,你少血口喷人。谁谗言惑上?谁又欲行乱政?!”
户部尚书自席位上站起,怒视萧敬。
萧敬冷哼道:“谁枉顾太祖之志,枉顾大魏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