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一会儿,不见贾琏回来,薛姨妈也不想干坐着等,让人看着席面,便决定门外透透气。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不由自觉的就走到了后廊上来。
既然都走到了这儿了,便也想问问贾琏的所在。便往廊上走了一段,然后透过那幽深的月洞门,看见那小院子里,举着灯笼的丫鬟,不知是同喜还是同贵。
薛姨妈就有些疑惑。
若是小解,自然用不了太多时间。
若是大解,那一个丫头举着灯笼在外面路上作甚?
不论同喜还是同贵,都是她精挑出来的丫鬟,都是会办事的人。
以贾琏的身份,若是要解大的,她们自然会周到的安排,将整个茅房所在的院子点亮,避免出意外才对!
心中有些疑虑,到底薛姨妈并非短浅之人,犹豫再三,还是止住上前询问的脚步,转身,进了厅。
说起来,真要论礼,她是不该将自己近身服侍的丫鬟,安排去伺候贾琏如厕的。
一则她是真心喜欢贾琏,从当年在南京,贾琏还声名不显的时候,
这才三年时间,贾琏竟当真和她预料的一般,甚至还要不可思议,她当然有一种慧眼识英雄的快意。
更别说,贾琏还很尊敬她,对她礼敬有加,她自然就更看贾琏与别家子弟不同。
对心有好感的人,有时自然就不会想的太多。
二一则,也是她主张节俭不张扬,家里没太多的闲杂丫鬟。
抛去薛蟠屋里和女儿宝钗屋里少数的几个,就只剩她身边的了。
几个杂役丫鬟,方才也不在屋里伺候。再说那杂役丫鬟,粗手笨脚的,也怕怠慢贾琏。
所以才安排自己的近身丫鬟馋贾琏出去。
此时回过头来,才知道不妥。贾琏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若是他当真对自己的贴身丫鬟做什么,那自己岂不是!
只这么一想,已经好多年没有脸红过的薛姨妈,也不禁感觉心惊肉跳,难以自已。
毕竟,贴身丫鬟,就相当于自己的替身呢。
琏哥儿他,是个讲究人,应该不会那么做吧……
心里反复安慰自己数遍,这等关头,却如何静得下心来?
不知不觉,她已经将手心捧着的碗中的甜酒喝光了,还不自觉,还在往嘴边送,直到贾琏的声音响起。
“姨妈……宝钗妹妹回屋了么?”
“啊?哦,她回去更衣去了……”
贾琏也不在意,从椅子上拿起自己脱下来的外裳,便与薛姨妈道:“今儿多谢姨妈和宝钗妹妹的盛情款待,来日我和凤丫头,定要还情的,到时候,还请姨妈和宝钗妹妹,一定赏光下驾。”
“呵呵呵,一定一定……”
薛姨妈的眼睛,看似在看贾琏,实则往贾琏身后的两个丫鬟身上瞟。
同贵尚且还好,只是低着头。
同喜心里有鬼,见状内心咯噔一声,强作镇定。
贾琏似也察觉,回头看了两个丫鬟一眼,眼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也不在意,出言告辞。
薛姨妈这会儿倒也不再挽留,只笑道:“也好,你们府里也派人来接你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嘱咐了一声留步无效,贾琏也就任由薛姨妈几人送他,出了薛家大门,登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