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们一挥手,道:“既然钦差大人为尔等求情,那军棍就免了。都滚下去好好反省反省,若有再犯,定当严惩。”
说完,又对贾琏笑道:“话虽如此,但是尊卑不可废,你毕竟是钦差,代表的是公主的颜面,自当你上座才合规矩。”
看吴世维还要来拉他,贾琏避开,似戏谑的道:“是钦差不假,但我却只是深入他国,负责与他国交涉事务。
这件事本与吴将军无关。此番热情接待我等,已是属于同僚之情。
倘或我今次,是奉皇命,前来调查吴将军治军是否严明、是否丢失我大魏一寸国土,那不用吴将军客气,我自是要捧着尚方宝剑,坐在上首审问吴将军的。”
说着,贾琏大有深意的看了吴世维一眼,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吴世维恍惚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说的好!但要本将军治军不严,有负皇恩,胆敢丢掉我大魏任何一寸疆土。
不用陛下问责,本将自缚双手,引颈就戮!
不单是我,便连本将麾下任何一个将军,亦是如此。”
吴世维说着,深深的看了贾琏一眼,眼中浮现赞赏之色,口吻一变,笑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本将总算是知道,陛下为何会让贤侄担此重任了。
不意张棱那老小子,还有这么一个外甥,真是令老夫深感羡慕呀。”
吴世维同样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坐在主位上。
言语间,居然就以贾琏长辈自居了。
贾琏猜测的不错,方才那一出戏,确实是吴世维存心主导的。
他就是想要借机看看,贾琏的心性。
就算贾琏不开口为那几个人求情,他也不会真就八十军棍把那些人打死。那些人,可是他的心腹。
至于贾琏要是不识趣,当真二五八万似的坐上主位。
呵呵,那他就会让贾琏知道,什么叫做骑虎难下、如坐针毡。
底下的将领们,一人一句冷嘲热讽,都能让贾琏下不来台。
就算贾琏狂妄愚蠢到将所有人都得罪,那好,朝廷下令让他们帮忙调集的物资,他就敢只给一半,并且能够保证贾琏再也无法按时筹措到物资。
至于公主或者朝廷的问责,问就是条件艰难,一向如此,要不,给我们边军改善改善条件,多拨点钱粮……
说起来,他这也算是存心刁难贾琏了。
只要贾琏行差踏错,就可能令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轻则颜面尽失、威名尽丧,重则此行差事办砸,被朝廷问责治罪。
不只是他手下的将领嫉妒,他眼看着如此年纪的钦差,心里又未尝没有觉得不爽。
不过,一见贾琏反应敏锐,甚至言辞犀利,反过来敲打他,他立马转变了态度。
贾琏话里的意思,伱虽然天高皇帝远,但若是随便得罪人,只怕朝廷要办你,也是不难的。
贾琏的话虽然谁都看得出来是玩笑,而且举例的也是那种大而空的罪名,而不是贪污吃空饷、为祸地方这种更有可能的罪名。
但正是这样的话,在有威力的同时,才不会令他恼怒。
这种才智和机变反应,不得不令吴世维高看几眼。
知道贾琏不是蠢包之后,吴世维立马收起轻视之心,并且表明他和贾琏之间的纽带关系,消除隔阂,以示亲近。
他和贾琏的大舅,同为大魏朝的总兵,并且二人还是相熟的。
这个时候,他称呼贾琏一声贤侄,也算是名副其实,并不唐突。
对于吴世维的态度转变之快,令贾琏好笑的同时,也乐意与之攀谈交情。
“在下来迟了,还望各位恕罪。”
瓦剌王子抄着一口蹩脚的汉话,巍巍然而来。
本来已经在吴世维有意的烘染之下,变得有些热闹的场面,顿时冷冽不少。
甘宁关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