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求财,不求名、利,只求为女儿家而生,呵护她们,陪伴她们……
这岂不比贾琏这种俗人强过一万倍?林黛玉,枉我认她是个知己,原以为她也是个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人,谁知,竟是我看错了她。
心里正自悲痛,耳边又传来主仆二人关于“手套”的议论,更是令他的心情,雪上加霜。
她又给琏二哥哥做东西……
两年了,她都还没有专门为自己做过一件东西。
自己匣子里虽然收着几件她的东西,不过是寻常黛玉做出来又不想要,而他费尽辛苦,纠缠得来的。
此时再一对比,自己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心如死灰一般悲痛的贾宝玉,原本想要默默离开这伤心的门槛。但是心里的不甘,促使他一步步跨进门去,目光死死的盯着案头的黛玉。
紫鹃正和黛玉说话,忽见黛玉眉头紧皱的看着前面,她回头,看见是贾宝玉,忙起身笑道:“哟,是宝二爷来了?姑娘现在心情不错,宝二爷和她说话吧,我去给您倒茶来。”
面对紫鹃的热情,贾宝玉一改之前的温润礼貌。
他理也没理紫鹃,目光只是痴傻的盯着黛玉,喃喃问道:“究竟是为什么?”
黛玉看见贾宝玉突然从门口进来,从对方的样子,便猜到,贾宝玉可能是听见她和紫鹃说的一些话了。
心里还有些愧疚,但是见贾宝玉这般无礼,见面就质问她,让黛玉也立马来了脾性。
将头一甩,黛玉冷冷道:“什么为什么?宝二爷好生霸道,一言不发的闯进我的屋里来不说,还这样瞪着我……昨儿在铁槛寺也是这般,难道我到你们家来,就是为了瞧你的脸色来的?”
说着,黛玉也自觉委屈,眼泪也是说掉就掉。
贾宝玉一愣,她怎么可以这样,分明是她伤害了我,怎么她还先委屈起来了?一时心里竟离奇的感觉愤怒,喝问道:“我问你,究竟我哪里比不得旁人了?
就算我千日不好,也有一日好吧?自姑娘到我们家来之后,我日日夜夜,心里想到念的都是姑娘,生恐姑娘受了委屈,所以常常来陪姑娘解闷。
怕老太太太太她们照应不到,姑娘屋里一应差点什么,哪一次不是去告诉老太太,叫人添补?
这么多年,我们一桌子吃饭,一张床上睡觉,我原本以为我是最懂姑娘的人,谁知道,我竟是错付了真心。万万没想到,姑娘在背地里,这般糟践我!”
贾宝玉说的委屈,涕泗横流。
黛玉听得,更是满腹心酸委屈无处说!
是,贾宝玉是帮她许多,帮她屋里添减东西,她本是感激的。
但是,贾宝玉此时这般直面说来,倒像是,这是他这个主人,对寄人篱下的她的施舍一般。
还有,什么一桌子吃饭,一床上睡觉?一桌子吃饭倒是不假,贾母基本是都是几个孙女和外孙女,外加贾宝玉,一处吃饭的。
可是一床睡觉,简直就是贾宝玉胡扯!
这个时候,他竟还从言语上,污蔑她,毁她清白。
即便是刚到贾府来的那个冬天,她和贾宝玉都住贾母的屋里,也是一个睡在碧纱橱,一个睡在外间。更别说如今,贾母早就给孙子孙女们各自分了屋子,添了自己的婆子丫头来服侍。
因此等贾宝玉说完话,她便立起眼睛,努力保持自己不被贾宝玉逼倒,娇声呵斥道:“你这个该死的再敢胡说,谁和你一桌子吃饭,一个床上睡觉了?
你再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就告诉舅舅舅母去,说你欺负我。”
黛玉毕竟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又是客居,面对情绪有些失控的贾宝玉,还是有些惧意和卑微,因此只能搬出贾政和王夫人来震吓他。
果然有效。
贾宝玉精神一震,眼神都瞬间清明了一些。
刚去倒茶回来的紫鹃,哪里知道她才离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