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琅醒后又卧床两日,玉棉便是丝毫不懈地又照顾了她两日。
这晚,玉棉端着汤药进来时,玉琅正着一薄寝衣,轻靠在一酸枝木椅上看书。
玉棉也先是一愣,随即喜道:“你可下榻走动啦?”
玉琅听声抬眼,起身迎她,“师姐,我已好多了。”
“那便好了。”玉棉蜜蜜一笑,将手中汤药递过去。
玉琅盖上书,刚接过药,便被那股冲人的苦药味儿熏得直皱眉头,她无奈地摇一摇头,皱着个小脸抱怨:“这苦药真是一剂都不想再喝了。”
“快喝吧,良药苦口,喝了药才能好得快些,好了就不必再喝了。”玉棉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是哄小孩儿般哄她。
玉琅砸吧砸吧嘴,捏着鼻子闭着眼仰头将药灌下肚去。
一碗苦药见底,玉琅只觉得眉头都要被苦掉了,她刚搁下碗,又听得玉棉在一侧唤她。
“琅妹妹,再过两日你便要下山了罢?”她听师父说过,待琅妹妹好后,便要启程下山,追讨玉綦那恶贼,她与琅妹妹同门多年,此刻琅妹妹需身赴险恶之地,玉棉自然心有不舍。
玉琅微一抿唇,颔首应答:“是,我已大好,断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玉棉有些疼惜地上前拉住她,将手上戴的一条缀玉手串过到她的手腕上。
“棉棉师姐,这……”玉琅忙要抽手,却被玉棉拉得更紧了。
“我没有什么称手的法器可助你,便将我手上这串青碧缀玉手串留给你,这手串是早年一位仙人赠予我的,戴在手上,可许你百毒不侵,你虽是半仙,但也不是全然不受毒物浸染的,此次路途险恶,你戴上它,可不许再推迟了。”
玉棉话语中是不容玉琅拒绝的坚定。
玉琅敛下眼看了看那串隐隐透着不凡之气的手串,心中还是有几分犹疑,“可这未免也贵重了些……”
玉棉又摇了摇头,眼眶渐泛微红,“收下吧,来日,带着这缀玉手串,好好地回来。”
玉琅也是忍不住鼻头一酸,“那……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收起手串,玉琅折身朝自己的妆台走去。
从一个小小的妆台屉子里拿出一个雕刻精致的流云飞鸟纹木簪,而后拉过玉棉,将簪子放在她掌心上。
“这簪子是我当年上山时带上来的东西,也是陪了我许久了,虽不甚贵重,但也权当留给棉棉师姐一个思念,你若哪日想我了,便拿出这簪子来看上一看。”
玉棉看了看玉琅温柔似水波般的眼眸,轻轻将手拢上,“好,待你归来之时,你再为我戴上这簪子。”
玉琅浅浅一笑,握住玉棉拢起的手。
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玉棉嘱咐玉琅好生歇息,也不再叨扰了。
玉琅本想收拾妆台,看看有甚么物什可出山时带上,可未出一刻,叩门声又响起。
玉琅只好扣上屉子,起身开门。
见玉澈那一贯清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玉琅还先是一愣,“二师叔?”
玉澈微一颔首,薄唇小小地扬起一个弧度,“可好些了?”
“好多了,谢二师叔挂心,您进来说话罢。”玉澈向来是清冷之人,无事也绝不登你三宝殿,玉琅也猜他有事要同自己说,便主动将身子往一边侧了一侧。
玉澈先是有一瞬犹疑之色,但也很快消退下去,带着沐浴过夏夜月色的身子,迈了进内。
玉琅按着礼仪辈分给他上了茶水,玉澈浅尝一口温茶,又微蹙着眉看了看色样淡黄的茶水,“君山银针?”
“是。”玉琅应他。
玉澈是个懂茶的,看茶的眼光也毒,他将茶杯一撂,薄唇轻启:“茶是早上泡上的,已续过两三次水了罢?茶初泡时也是粗糙得很,以致这君山银针空有茶香,未尽茶味。”
玉琅轻抿下唇,自知自己无辩驳之余地,便也认了:“是,玉琅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