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林司予睡得很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做了很多个梦。
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呈现黑墨色,犹如巨兽的深渊海口,要将人吞噬进去一般。
她盯着窗外,陷入短暂的失神,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
被欺侮的小寒,突然改变的爷爷,逍遥法外的林婉儿,至今还没有调查清楚的当年的真相。
一桩一件,都像石头似的压在林司予的心口,让她就快要喘不上气来。
女人掀开被子,踩着拖鞋,直接下了楼,前往后花园吹风。
夜间的风有几分凌冽,却也能让人更加清醒。
林司予坐在摇椅上,手指划着一旁的藤条,脑子里计算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想到林婉儿的时候,平静的面容慢慢浮现出一抹寒冷的笑意。
她答应小寒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思索间,肩头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一只手落在她的身上,帮她披了件外套,衣摆间,带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
不是江休复。
她转头看去,竟是许久未见的江如。
“你怎么来了?”林司予的声音有些沙哑。
江如顺势坐在了她的身边,学着她的模样,抬头看向没有边际的天空:“吃撑了,遛弯,就走到后院来了。”
“哦。”
“小寒的事情,我听说了,不怪你。”
林司予耸了耸肩膀:“我也没怪我自己,谁做的,我就去找谁算账。”
“她敢伤我一寸,我就捅
她一尺,她伤我一尺,我就要她狗命。”
她说着,不由自主的带了几抹嗜血和残忍。
这才是真正的056,她从来不是什么圣母。
林司予的目光落在旁边呆愣的江如身上,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怎么?怕了?是不是觉得我很恐怖?”
江如清澈的双眼对上她的眼睛,毫无闪躲。
“林婉儿应该感谢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是无辜的,否则我一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三个男人?我可以给她找来三十个,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然后把尸体挂在墙头。”
“林司予……”江如低吟着她的名字,这一次,没有再叫她“嫂子”。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
?你不知道……”
她摇摇头,苦笑起来:“我看到小寒的时候,她下半身一直在流血,身上没一处好地方,连胳膊都被那群畜牲给掰断了。”
“是替我受的,替我!”
林司予双眸通红,她一直忍着,不让自己去想这些。
有时候,她宁愿自己承受这一切,也不愿意再亏欠小寒。
“主仆关系,不值得这些。”
江如见过霸气维护自己的她,见过冷静维持局面的她,见过临危不乱,随机应变的她。
可唯独没见过脆弱而无助的林司予。
他仿佛着了魔,缓缓抬起手,拍了拍女人的后背,像在安抚小动物似的。
“小寒对你绝对不是主仆关系这么简单,你实际上也不是
这么想的吧。林司予,哭吧。”
女人咬牙,拧着衣角:“哭有什么用。”
她开始怀念起来做056的日子,无情无爱,也不必有这么多痛苦和挣扎。
身体上的痛,心里上的痛,她愿意要前者。
“江如,你想不想做回你自己?”
“做回自己?”男人迎着月光,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她笑了一下:“你一直都是你自己。”
“难不成,你不是?”
“如果我不是呢?”
江如盯着她的面容,露出了大男孩的笑容,阳光又灿烂:“你是谁重要吗?反正我认识的那个林司予,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又勇又飒!”
女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