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不行了。”
岳奶奶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她面容微微带笑,呼吸已经极度困难,氧气罩戴着很不舒服。
可如果不戴,估计是无法自主呼吸了。
“我刚才在抢救台上,看到了你爷爷和你爸爸妈妈。”
“他们都在下面等我呢。”
“我现在对你只有一点要求,就是我苦苦支撑的岳氏,绝对不能拱手让人。”
“尤其是那三个不孝子女。”
“一个也别想得到我的遗产,你必须发誓,不管他们怎么纠缠,哪怕把东西都捐出去,也不会给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
这么多年,
显然岳奶奶是恨极了自己的儿女。
连带着对他们的孩子也都没有好感。
实在是这些人错得离谱。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想过原谅。
甚至之前还故意给他们希望,本来就是为了拿胡萝卜吊着他们。
让他们安分一些。
再一个,也是怕他们狗急跳墙,连青菀也不放过。
青菀小时候,他们估计是没把一个丫头片子放在眼里。
后来青菀长大,他们发现再也辖制不住青菀的时候,才知道一切已经晚了。
岳奶奶故意让他们的希望落空,其实也是一种报复。
眼睁睁看着岳家有巨额的
财产,却无法继承,这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大的折磨。
“奶奶您放心,有我在,岳家的钱,他们别想拿到一分。”
“如果我不在了,如山也会把这份财产保留下来,交给我们的孩子。”
“若最后实在是没人继承,也只会捐给国家。”
“反正,不会到他们手里。”
岳青菀都这么保证了,老太太自然也不会怀疑。
“这就好,你现在把他们叫进来,我要亲自开口,让他们死心。”
“还有刘律师,他来了吗?”
“有律师在场,也好做个见证。”
岳奶奶到临终都想要狠狠报复自
己的子女,这也足以证明,当年的事让她有多介怀。
恩爱的丈夫,疼爱的儿子,两人的死是她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
“好。”
“不过,奶奶,您先答应我,不要放弃好不好?”
“郭医生快到了。”
岳青菀其实也不知道警方能不能找到郭老。
但现在郭老是唯一的希望,她也只有这么说了。
“他没来,不是不想,是出事了吧?”
岳奶奶是个通透的人。
“之前我就猜到了,他都没来参加我的寿宴,明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过生日,老友肯定不会无辜爽约。”
“菀菀,不
要伤心,这就是天意,也是我命该如此。”
“老郭能为我拖大半年,让我见证你孩子的出生,我已经很感激他了。”
“现在你就不要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他手脚都不太灵活了,即便来了又有什么作用?”
岳青菀喉头哽咽。
她不知道,可如果真的找不来郭老,她一辈子都会活在遗憾之中。
或许是岳奶奶太了解孙女的想法,手轻轻反握住她:“不要觉得遗憾,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我当年没能留住你爷爷,也留不住你爸爸妈妈。”
“何况,我已经活得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