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命里他做了什么,就差冷笑了。
但是想想,又是池俟不要命地来救她,她又冷笑不出来了。
“这里有别的房间吗?去休息一下。”谢平芜开口道。
池俟仍靠坐在地上,目光淡淡,“没有。”
“那你在地上躺会。”谢平芜十分温和体贴,并抱起多的一床被子递给他,“来,垫床被子,睡着舒服点。”
池俟沉默着接过被褥,却并没有铺开。
片刻后,他眉梢微动,“我的傀儡符,你如何解开的?”
谢平芜哑然,她的灵力比起池俟来说,差别太大,按道理来说事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解开的。
只是还不等她想出遮掩的接口,床帐便被拉下来。
池俟伸手将谢平芜推到床内,自己躺在了外侧,一张傀儡符再次贴在了谢平芜脑门上,他唇边才弯起一点弧度,“我想睡床榻。”
谢平芜瞪他,“不要脸!”
池俟却没反驳,他当真只是躺在了谢平芜身侧,闭上了眼,不多时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想来是睡着了。
他这人总是对人警惕得很,像是一把阴郁森寒的利剑,气势骇人。
此时身上带着血腥气,面色苍白地躺在谢平芜身边,半点不防备,反倒显得脆弱而单薄,像是一触即碎的琉璃。
谢平芜不想影响他睡觉,干脆也闭上了眼。
但不知怎么的,谢平芜一闭眼,就困得厉害,几乎立刻就睡了过去。
原本合眼的池俟睁开眼,侧过身去看身侧的少女。这样近的距离,几乎能看到她面颊上细细的绒毛,眼窝有一层阴影,殷红的唇微抿。
原本是很柔软的长相,偏她眼底总透出明净的坚韧,所以让人觉得温柔坚定。
梦境里她指责他,不喜欢她却偏要强迫他和他成亲。
其实现实里也是,他强迫她结下道侣契。
可梦里他敢告诉谢平芜,他倾慕她,从很久之前就很喜欢她,想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现实里却不敢,他已经足够狼狈龌龊了,这样隐藏在友情同门之情下,隐晦的渴望,就像是阴沟里的蚂蟥一样让人作呕。
她对他这么好,他却想把她和他这种人人喊打的魔物绑在一起。
“可我想抓住的,只是阿芜。”
他这句话也不知是和谁说,明知少女不会醒来,胸腔里的闷笑溢出来,带着一丝嘲讽自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