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别想了,这乡下妇人不像城里的妇人,入不得你的眼。”邹小戏笑说。
“瞧嫂嫂说的,好像我多挑人似的,我看春姐就挺好,就跟春姐差不多的,我肯定不嫌弃。”唐钱儿说。
“春姐好,可惜啊就这么一个,她家佃着咱家的田,我找她来免了她家一半的佃租,每月另给她五百文钱,她自然尽心尽力,也不会出去多论是非。”邹小戏说,“你要从村子里请人,旁的不说,就咱们家发生了点什么,不多时就能传的满村皆知。”
“旁的爱干净,手脚麻利都好找,就是这村里想找个少是非的,难。”邹小戏说。
“这样啊。”唐钱儿看了一眼刘三娘,刘三娘淡淡的说,“只要我活着,咱们家就不买卖人。”
“娘的忌讳我知道,我没说要买人。”唐钱儿说。
那能怎么办,接着干呗,然后晚上跟甘二诉苦说到,甘二一拍脑袋,“完了,我给忘记这岔了。”
唐钱儿问她怎么了,甘二就说他今日买了个琵琶娘,“这酒楼生意好就得有琵琶娘或是说书先生,这两样好得都不好找,今日也是巧了,一个行商要卖妾,说当初在京城也是名动一时的琵琶娘子,我听她弹了一曲,确实比城中的琵琶娘弹的好,也没多想就买下来了。”
“忘记跟娘只会了。”
“那你就不同娘说呗。”唐钱儿说,“你就说请的不就行了。”
“那不行,那能瞒娘一辈子吗?”甘二说,也不睡觉了,解到一半的衣服又穿回去,提着油灯踢踢踏踏的出去了,唐钱儿看他的背影运气,这得亏娘是讲道理的,要不然她嫁了这么个听娘话的相公,有她受的。
甘二到甘屠户和刘三娘的房间前问,“娘,你睡着了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事非得今天说,明天不行吗?”
“就得今天说,明天说了你该怪我了。”甘二说。
刘三娘过来开门,他们还没准备睡,凳子前两盆热水,正准备泡脚呢,“娘,你泡脚,我说着,等我说完了,我顺道给你把洗脚水端出去。”
“这么乖,不是惹事了吧?”甘屠户问。
刘三娘看向甘二,甘二立即紧张道,“也不是故意干的坏事。”
“你还真惹事了?”刘三娘就想上前拍他,怎么没安稳多久就又惹事了。
“也不是惹事。”甘二说,“我今天脑子一热,买了一个琵琶娘,回来才想起娘最不喜这种买卖人的事,这不赶紧来赔罪嘛。”
甘二将来龙去脉说了,“那行商买她也不知道转了几道手,自然不会爱惜她,我只看重她的琵琶手艺,只要她能弹,我是绝对不会再把她卖出去的。”
“咱们尊重她的手艺。”
刘三娘沉默了半响,“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便算了,只让她弹琵琶,真谈了几十年老了,弹不动了,也别让她走,一口饭养着她,死了给她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