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几杆枪又顶在了容栀的头上。
容栀面色不变:“陈老爷子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我不光知道陈老爷子,我还知道那几位老爷子。”
她伸手指了指上面。
几个人目光警惕:“你从哪里知道的?”
容栀默不作声,面容平静,看起来高深莫测。那几个人更加警惕,互相看了几眼以后,才带着容栀走进了另一边的客房。
陈立元缓缓回过头。
容栀问他:“冒着这么大风险,就是为了来找我?”
陈立元看着她,罕见地没有露出以往的笑意。
“原本可以合作共赢,你何必把局面弄得这么难看。”陈立元凝视着她,“是我给你的诚意还不够吗?陈寒梅都被我亲手解决了,你一直都想杀了她吧——你手上一点血都没沾,难道你一点都不念着我的好吗?”
容栀笑了一声。
“好?”她眉目淡漠,“用我的婚姻来做诱饵,逼着我到港岛来,就是你的诚意?”
“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陈立元走到沙发边,坐下,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只是个理由罢了。”
他抬头看着容栀:“我们明明才是同类人,同样的冷漠。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爱,你怎么会在乎什么强制婚姻?”
“确实不在乎。”容栀承认,走到单人沙发处坐下,也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搞我?宁逸媛针对你,我也替你出手教训了她,你要把宁绪送进监狱,我也没插手。我们并没有仇,表妹。”
“难道你不爱科学吗?你日日夜夜做研究,可是你的生命始终是有限的——有限的生命和追求不死的欲望之间的裂痕,始终存在。表妹,难道你不想超越我们人类生存的极限,去看一看那更加浩瀚和神秘的地方?”
“你为什么一定要拒绝拜科学教呢?天才本就不应该被这世间的规则束缚,更何况,规则本就是为了千千万万个愚蠢的人制定的。只要你想,你可以跨越一切规则,去触摸到宇宙的边缘,万事万物运转的规则。但你心甘情愿留在这里,为什么?”
容栀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雨水敲击着窗户,房顶的吊灯摇晃。陈立元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你倒是比从前装模作样的时候顺眼一些。”容栀说,“你知道吗陈立元,我一直想说,你笑起来的样子,好像一条大鲨鱼。不笑的时候好多了。”
陈立元被人骂到脸上,但还是维持着仪态:“那你……”
容栀突然恶劣地笑了:“但我不愿意。”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爽。”容栀耸耸肩,“你听清楚了吗?因、为、我、不、爽。”
“我搞你,其实也没别的理由,单纯看你不爽而已。”
饶是陈立元也惊呆了。
“你可真有意思。”容栀眉眼骄纵犀利,“因为我不在乎,所以你觉得你塞给我的老男人我也无所谓——我是不在乎,但不代表我能容忍得了你替我做决定。”
“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替我做决定。”
“你让我不爽了,我就搞你,天经地义。”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所以,你是拒绝赛拉维尔的招募了?”
“也不是不能合作。”容栀淡淡地说,“我对你们的技术,非常好奇。”
陈立元这才想起了什么:“‘脑母’落在你手里?”
“死了。”
陈立元的面上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是有些遗憾,似乎在惋惜自己的实验成果被摧毁。
“你早就知道宁逸媛会死。”容栀忍不住开口,“但你还是让宁逸媛接受了手术。为了让她的恨意足够,你竟然还让宁逸媛照着她最讨厌的人整容——你好毒。”
“那个眼睛,可惜了。”陈立元楠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