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姥爷看见江韵的神色,终究心下不忍,忽然说:“其实今天来的学生里面有个女孩子,雏鹰生,爷爷觉得她很不错,希望你可以和她认识一下。”
“是韶城宣传署陈劲松的外孙女。”
江韵用沉默表达了拒绝。
江姥爷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没有说话。
这个孩子父母早逝,4岁的时候又遭遇绑架,虽然命大活了下来,但那场爆炸除了他,无人幸存。
回家以后,他性格大变。
就连穿衣服,也几乎只穿黑色。
见江韵兴致不高,江姥爷没有再提这个话茬,招手唤来陆泽宇。
江姥爷的秘书给陆泽宇塞了个袋子。
江姥爷道:“你爷爷托我给阿隽带的东西。”
里面是几瓶川蜀特有的辣椒酱。
韶城人饮食清淡,这种辣酱在当地买不到。
陆泽宇神色黯了一瞬。
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有意活跃气氛,欢快道:“好嘞,谢谢江爷爷!”
江姥爷年岁渐长,就喜欢一团喜气的年轻人,每次看见陆泽宇,都很开怀。
然而陆家却无比头疼于陆泽宇这跳脱不羁的性子。
作为公安世家的二公子,陆泽宇不但在某一天突然表态绝不子承父业,还突然变得无比叛逆,跑去了国外躲着不回家,一度将陆老爷子和陆父陆哥气得夜不能寐。
最后还是被江韵劝回来的。
“你想带她去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江韵神情凝重,“首先你自己要有能力,不管在哪都能站稳脚跟。”
“我的乐团还差一个中提琴。”
陆泽宇敞着皮夹克,额角还在流血,血糊成一团的脸上有股浓重的杀气:“只要能带她去国外生活,我怎么都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会结痂,创伤也会淡化。
陆泽宇摸了一下额角淡淡的疤,在江姥爷面前嬉皮笑脸地插科打诨,然后趁机拉走了江韵,从校方的专用通道进了休息室。
不多时,休息室的门口就像是春风拂过的河滩一样长满了嫩生生小草状的学生,举着江韵的应援旗,手里拿着照片和CD,或坐或站,等着江韵出来。
一个斜挎着“学生代表”红缎子的高挑女生费力地拨开人群,逆着人流,向外面走去。
她的头发乌黑茂密,卷曲的发梢在纤细的腰肢处轻轻抖动。
江韵站在休息室的小窗向外看,倏忽眼神一凝:“小可怜……?”
陆泽宇张望:“谁?”
女生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江韵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良久,轻轻吁了口气:“应当是我看错了。”
“她怎么可能在这里!”陆泽宇嘿嘿一笑,伸出长臂揽上江韵的肩膀,挤眉弄眼,“怎么,想她了?”